不一會,一個宮裝打扮的古典女子端著一個放著幾盅東西的碟子從張凡他們先前站的地方走過,還嘀咕道:夫人不吃東西了,這可怎么辦才好呢?”這個明顯是新來的女傭似乎并不了解每年的都有一段時間上官清舞會因為思念蕭無憂而不吃飯。
張凡示意羅逸天松手,悄聲道:“你一會跟著我,我去看看能不能從這個女生嘴里套出點什么來。”
“啊!”正在低頭走路的少女看到眼前突然出現一個人,一時收不住腳要撞上去,失聲叫道。
張凡哪里會讓她撞到呢,雖然真元不再,但是身手依然敏捷,靈巧的避開了少女的身體,并將她失手跌落的碟子穩穩的接住,連盅里的湯都沒有灑出一滴,可謂是漂亮至極。
“你,你是誰?”少女好容易緩過神來臉微紅的問道。
“我是你家小姐的弟弟,你信嗎?”張凡笑容可掬的道,愛屋及烏,除了齊悠然和他老爹,昆侖派的其他人張凡都覺得跟自己親人一樣。就連眼前的這個丫頭也不例外,姿色平庸的普通丫鬟,此刻在張凡眼里卻也別樣的可愛。
“啊(一聲)。啊?(二聲)”宮裝少女都被糊了,她來昆侖山也就一個月罷了,但是她也只聽說過掌門只有一個女兒啊,什么時候跑出個少爺來了?
“呵呵”張凡擺出一個最有親和力的笑容,讓驚慌的少女稍微安定了一些,道,“你不是擔心夫人不吃東西嗎?”
一聽到自己最著緊的事,少女忘記了害怕,連忙點頭道:“嗯,夫人不吃東西,可把我急壞了。”
張凡道:“那是夫人想念我了,你帶我去找夫人,她一看到我就能吃下飯了!”張凡怎么想怎么覺得自己此刻就像拿著糖騙小朋友的猥瑣大叔他覺得這個少女要是能相信自己那才有鬼了。
也許是看到張凡眼里的誠意,少女居然神使鬼差的道:“那你跟我來吧。”
“啊”這回輪到張凡目瞪口呆了,這也行啊?
一路上都是清幽倒也沒遇到幾個人,偶爾遇到的人也只是好奇的打量了一眼沒有見過的張凡,并沒有人前來盤問,看來這個糊里糊涂的小姑娘還是很得人信任。
穿過一個花園之后,在一個池塘旁邊有一個樸素的青磚房,房子不高,卻非常大,古樸的裝飾中透露出書香氣息。看來自己的師母還是一個很有雅興的人呢。張凡尋思道。
走進屋內,少女輕輕的扣了扣房門,只叫了一句夫人,就聽見里面傳來一個成熟的聲音,聲音細潤圓滑,沒有一點瑕疵:“清月,我不是說我不像吃東西嗎?你怎么又過來了?算了,既然來了就陪我這個老人家坐一會吧。”
老人家?張凡疑惑不已,這么美妙的聲音怎么可能是一個老人家的聲音呢,想來師母是在以自己的年紀來說自己是老人家吧。
可是當張凡隨著名為清月的少女輕輕推開房門,走進門內時卻訝然發現這位自己想象中年輕貌美的師母,居然是一個垂暮之年的老婦!不用說也知道,上官清舞有因為蕭無憂的死才不愛惜自己的容貌,變得如此蒼老。
花白的銀絲團在頭頂,滿臉的皺紋掩蓋不住曾經那絕世的容顏,清瘦的身子似乎一陣微風就能吹倒這就是自己的師母嗎?張凡的眼角濕潤了,多少年沒有流淚的他,再一次落下了熱淚:師母這些年來實在是受苦了!
上官清舞雙目中閃過驚訝的神情,卻并沒有責怪清月擅自帶陌生人進來,因為不知道為什么,見到這個年輕人,她那一顆塵封已久的心居然有了一絲悸動這個年輕人實在太像當年的他了,挺拔的身體中隱藏了蓬勃的銳氣,一樣堅毅的眼神,一樣不屈的靈魂!
僅僅是看了張凡一眼,就能將他與蕭無憂的相似點完全看透,可見上官清舞對蕭無憂的愛有多深!但是隨之而來的問題是,既然上官清舞如此深愛著蕭無憂,為什么還為齊悠然生下了齊飛霜呢?
清月見夫人并沒有責罵自己,不由松了口氣:看夫人激動的神情,沒準這個傻乎乎的帥哥還真是小姐的弟弟呢。姑娘絲毫沒有擔心過有人敢在昆侖山鬧事,這才死馬當活馬醫把張凡給帶了進來。
要是張凡知道清月這一番心理活動表情不知道該有多自以為哄騙孩很成功的他被冠上了傻乎乎的大帽子
不過現在張凡顯然沒有心思去想那些,從進門起他就與上官清舞對視,一個熱淚盈眶,一個神情激動,兩個不相識的人的心已經緊緊的聯系在一起,蕭無憂就是那一條連接他們,超越時空的紐帶!
“喂,你不是說要幫我勸夫人吃東西嗎?怎么傻站著不說話?”清月用手肘輕輕的頂了頂張凡,悄聲道。
張凡猛然驚醒,哽噎道:“師母,你受苦了”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你是他的弟子?”上官清舞顫聲道。
他是誰?清月不知道,但是她可以肯定絕不是掌門,從夫人激動的神情就知道,這個他的分量甚至比小姐還重!
“”張凡有千萬語要說,卻不止從何說起,只是簡單的說了兩個字,“我是”
上官清舞畢竟年過百歲,又心如死水數十年,稍微能夠平靜下來說道:你是個好孩子!雪崖的眼光不錯,你更不錯”
是爺爺的名字嗎?”張凡喃喃的念道。
上官清舞道:“你就是月霜說的張凡吧?她不是說你在天機山遇難了嗎?”
“這事說來話長了”張凡簡要的將這些年的經歷將了一遍,“師母,我可以叫你我一直叫師傅為爺爺。”
“傻孩子,當然可以”上官清舞幽幽的嘆了口氣往事如夢,造化弄人啊!你告訴月霜的事,她都已經轉告我了,那丫頭還為此跟他爹大鬧了一場其實有些事都是誤會如果弄清楚就不會有那么多悲慘的事情發生了!”
“誤會?”張凡激動的反問道,“橫刀奪愛,強權威壓也就做誤會你為什么要替他們說話呢?”
“孩子,你別激動,月霜這孩子當時也和你一樣其實我們都錯了!齊悠然錯了,我爹錯了,我錯了,雪崖他也錯了,但是錯得最厲害的卻是齊潛龍!”上官清舞緩緩的道,“當年雪崖他的噩耗傳來,我痛不玉生,然而齊潛龍卻以我全家人的性命威脅我嫁給齊悠然,我一個弱女子,雖然有微波的道法在身卻如何反抗一個當世大派的欺壓?為了不給家里人帶來災禍答應了,但是我打定主意在新婚當夜自殺。沒想到齊潛龍那個老狐貍卻早就料到了那一點,無恥的他控制了我的心神,而新婚當夜的齊悠然志得意滿根本沒有發現我的異常就是在那一夜我懷上了月霜。二天清醒以后,我憤怒的甩了齊悠然以耳光,就要尋死,可是齊悠然卻攔下我,執意要弄個明白原來齊悠然并不知道我已經有愛人,而齊潛龍這個無恥的混蛋卻連自己的兒子都騙!他告訴齊悠然我非常崇拜他這個青年才俊,只是一直無緣得見齊悠然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跑去質問齊潛龍卻被關了禁閉。從那以后,齊悠然一直隱忍,在人前裝作與我很相愛,人后對我禮敬有嘉。如果不是齊悠然沒有弄清楚我是否有戀人就貿然讓他爹提親就不會發生這些事;如果我誓死不從,不嫁入齊家,量齊潛龍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諱滅了我上官家可惜一切沒有假如!”
張凡怒火中燒:“齊潛龍這個混蛋!我要殺了他!他才是罪魁禍首,他不但誤了你和爺爺的一生,也誤了他自己兒子的一生!”
“他已經死了,被仇家殺死,他那種霸道陰險的人又怎么能活得長久?就連齊悠然和月霜也是受他牽連,屢次遇險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上官清舞顯然又響起了齊飛霜的凄慘遭遇。
張凡一陣沉默,心里堵得發慌,原來事情與想象中的根本不是一回事,自己恨了齊悠然那么久,一霎那間仇人變成了好人,滿腔的悲憤無處發泄的感覺令張凡難受至極,像是一拳打到了空處。那種深深的失落,無法用語來形容。
“傻孩子,不要總想著找誰報仇,這就是命運,造化弄人啊”上官清舞頗為無奈的道。
“命運?造化?”張凡眼里燃起了一股火焰:創世神,你給我等著,憑什么我們的命運你來安排?頓時張凡的怒火有了方向,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創世神這個罪魁禍首!
“媽,我回來啦!”就在兩人沉浸在對命運的感慨和往昔的追憶的時候,一聲清脆的叫聲遠遠的傳來。
清月拍手笑道:“夫人姐回來了丫頭突然間聽到了掌門夫人這么多的秘密,心中一直忐忑不安,聽到與她關系親密的齊飛霜回來了,驚喜之下不由叫了出來,心想姐在,我應該不會被滅口吧?
“媽”隨著一聲拉長的語調,齊飛霜猶如一陣清風吹過,ru燕歸巢一般投入上官清舞的懷里,留下一路香風。
上官清舞慈愛的撫摸著齊飛霜的頭發,眼中盡是愛憐之情,張凡一眼就看出上官清舞對齊飛霜是疼愛之至也許“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說的就是如此吧。
然而張凡很快就看到上官清舞的眼神變得十分復雜,向著房門方向冷冷的道:“你過來干什么?”
順著上官清舞的目光看去,張凡發現站在門口的居然是當年橫刀奪愛的齊悠然,也就是現如今的昆侖掌門!一時間張凡內心劇烈斗爭: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到底是不是還應該教訓齊悠然一頓幫爺爺出氣呢?
齊悠然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屋內還有其他人,手足無措的道:我只是送璐兒過來,順便來看看你你過得還好嗎?”在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大派掌門齊悠然,此刻竟然說句話都沒有底氣,不由令人大跌眼鏡。
哎,師母的一句話,能令齊悠然這個無論修為、智謀、威望都是修真界頂尖的前輩高人如此失態,可見齊悠然也是愛煞了師母啊!其實他也是一個可憐人張凡此刻反倒有些同情起齊悠然來,他父親的霸道令他喪失了此生獲得愛情的資格,得到了師母的人卻得不到師母的心
上官清舞冷眼相向:“我過得很好,不勞齊掌心了,月霜已經到我這里,你可以走了。”雖然在與張凡的對話中上官清舞并不認為錯在齊悠然,但是一切均因他而起,她又怎么可能對他有好脾氣?
“唉你還是不肯原諒我,蕭無憂啊蕭無憂,我這一生難道就要活在你的陰影之下?”齊悠然頗有凄涼的嘆道,在這一刻,這個叱詫風云的一代掌門年輕的容顏似乎蒼老了很多。
然而僅僅是一個簡單的轉頭,齊悠然的氣勢就完全變了,雙目如電bi視著張凡,沉聲道:“你是誰?潛入我昆侖派有什么企圖?還有門外的那位,你也一起現身吧!”
張凡絲毫不懼齊悠然的眼神,直接與他對視道:“呵呵,果然不愧是昆侖掌門,藝高人膽大,居然一開始對我們這兩個陌生人不聞不問,直到現在才發難”聞站到張凡身邊的羅逸天凝視著齊悠然,大有一不和刀劍相向的意思。
看到張凡氣定神閑調侃自己,并且敢與自己對視,齊悠然心下不由萬分驚訝:敢于與盛怒的我對視的人絕對不會是泛泛之輩!
“你真的不愿意說出自己的來歷嗎?若是如此,齊某只能無禮了,昆侖山還沒淪落到讓人任意欺凌的地步!”齊悠然發出了最后通牒。
張凡不屑的轉頭道:“想知道自己看,區區一個昆侖山我還真不放在眼里!”齊悠然若是以禮相待張凡還拿不定主意是不是教訓齊悠然,但是齊悠然強橫的態度立刻點燃了張凡的怒火,渾然忘記了是自己闖人山門在先。
齊悠然哪里受過這種氣?誰見到他不是畢恭畢敬的稱呼一聲齊掌門,就是那些玉榜上的老前輩也不會如此無視自己當下齊悠然拼指成劍,直取張凡。
張凡頭也不會,徑直向前走去。
上官清舞急道:“手下留情”
齊悠然聞臉色更加難看,不但沒有留情反而將三分余力全部用上,至愛的人居然為一個他不認識的人求情,齊悠然一時妒火中燒毫不留手!
叮的一聲金石相擊的聲音傳來,齊悠然駭然發現自己志在必得的一擊居然被那個黑衣人同樣一兩指擋下,并且還有一股古怪的螺旋劍氣侵入他的經脈!連退數步,臉色青黑的齊悠然立刻全力運功抵抗劍氣入侵。
擋開齊悠然一擊,羅逸天并沒有繼續攻擊,面無表情的說道:“老大讓你在一邊看著,你沒聽到嗎?”
其實羅逸天也并沒有他表現得那么輕松,齊悠然可不是浪得虛名之輩,從剛才那一擊羅逸天就感覺到齊悠然至少是散仙初期的水準!只不過羅逸天神器之體,這點攻擊無法對他造成傷害,而疼痛在羅逸天的意志面前只不過是笑話罷了。
剛剛消除那股難纏的螺旋劍氣的齊悠然氣得幾乎吐血,堂堂一派掌門,居然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人叫到一邊待著看?但是齊悠然卻又無可奈何,眼前的黑衣人就算他拼盡全力去戰斗也沒有必勝的把握。齊悠然胸膛不斷起伏,拳頭幾次握緊又松開,終于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平靜的道:“好,我就看看你們能在我眼前鬧出什么花樣。不過你們記住,昆侖派可不止我一個人,你們不要以為能壓制我就萬事大吉了!”
張凡對齊悠然又高看了一分: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還能將門派利益放在一位,齊悠然確實是一個人才,若是沒有爺爺的話,也許他真的能成功獲得師母的芳心
張凡淡然道:“放心吧!齊掌門,我們并沒有與昆侖派為敵的意思,如果有也只是個人恩怨!”張凡突然轉過頭目光森寒的看著齊悠然。
上官清舞懷里的齊飛霜早就轉過身,背靠在她懷里好奇的打量著張凡與羅逸天。不像齊悠然一點都不了解上官清舞,齊飛霜對自己母親的脾氣可謂是了若指掌,母親絕對不會讓不親近的人進來自己的房間。和爹有仇,但是和母親又很親近,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了!但是真的是他們嗎?他們不是死了嗎?
張凡對羅逸天點點頭,羅逸天將手伸入懷中,將裂空牙遞給張凡。頓時一股強橫的其實噴涌而出,壓迫得齊悠然喘不過氣來這還是羅逸天刻意收斂了裂空牙的威勢,要不然就憑冰雪圣龍的龍威就夠齊悠然喝一壺了!
“裂空牙!”上官清舞、齊悠然、齊飛霜失聲叫道。
凡弟弟!”齊飛霜猶如一個美麗的脫出上官清舞的懷抱飛向張凡,激動的抓住張凡的雙肩晃動,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喃喃的道,“你真的沒死嗎?”
“呃飛霜姐你再不放手我就被你搖死了!”張凡被晃得暈暈乎乎的道。
“啊,不好意思凡弟弟,你沒事吧?”齊飛霜觸電般的縮回手,紅著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