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見到自己的五萬大軍頃刻間被如此碾壓,甚至毫無還手之力,蠻吉瞠目結舌,心中大受震蕩。
他看出來了——
方才林默這小子一聲吼叫,竟藏著恐怖天威,而真正的秘密,就藏在音波之中!
此乃音功!!
想要施展音功之術,只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自身修為到了一定境界,并且自身的內力也要足夠渾厚強大才行。
縱是他這個北蠻州赫赫有名的戰場殺神,都不可能憑借一聲吼震退千軍萬馬的本事。
可這小子……
只是吼了一嗓子,就震暈了他兩萬精銳,這小子年紀輕輕,內力的渾厚卻遠在他之上!
這個發現,不禁讓蠻吉內心再次被狠狠震撼了一回!!
這小子,乃是妖孽!!
“哈哈!!”
林默仰天長笑。
他掃了一眼面前那一片黑壓壓倒下的北蠻州精銳,傲然道:“蠻吉,我都和你說了,一群土雞瓦狗還動不了我!”
“現在,沒人能救你了吧?!”
“你該認命了!!”
罷。
林默再一次將古劍握在手中。
他不緊不慢,邁著沉穩的步子走向蠻吉。
步履從容,如閑庭信步,挨個跨過那些暈倒的北蠻州將士,每一步踏出,都仿佛帶著一股驚天威壓。
當他走到剩下那些三萬多北蠻精銳面前時,一個眼神便讓所有人聞風喪膽。
眾人瑟瑟發抖,肝膽俱裂。
他們幾乎不敢直視林默的眼睛和他那一身恐怖的威勢,一退再退,紛紛讓開道路,竟無一人敢阻攔!!
蠻吉悲怒欲絕。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堂堂北蠻州戰場殺神,今日會落得這凄慘敗北的地步。
更令他感到震驚的是,這小子雖發動晴天城的彌天大陣,引靈氣成河加持,可之前為了應對自己的法天象地,這小子一身靈力也早該枯竭了才對。
可想不到……
這小子的內力居然還如此深厚,甚至一吼震退千軍萬馬,讓他五萬大軍兵敗如山!
而自己內力枯竭,毫無抵抗之力。
就算林默這小子要來殺他……他甚至都無法抵抗!
“可惡……”
蠻吉咬了咬牙,目光死死盯在林默身上,憤恨不已:“想不到南牧州竟出了你這么個妖孽!”
“老子大意了!!”
林默一邊走向他,氣度從容,不緊不慢道:“常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還比一山高!”
“你自視天下無敵,看輕天下英雄,那是因為沒早點遇到我。”
“否則,你早就有這一天了!”
“不過你放心,就沖你這一身硬骨頭,我可以給你個全尸!!”
“你敢!!”
盛怒之下,蠻吉立身咆哮道:“臭小子,你算什么東西也敢殺老子!告訴你,我可是北蠻州的國柱大將,地位崇高!!”
“你若殺了我,那便是觸怒了我們北蠻州的國威,與我們北蠻州所有人為敵,他們是不會放過你的!”
“為此,必將引得兩州再度交戰!”
“你知道后果嗎!!”
蠻吉這咆哮響徹冰原,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丁叔等人更是臉色一變。
是啊!
他跟隨安然公主在北蠻州待了三年,因此也很清楚這蠻吉在北蠻州的地位。
毫不夸張的說——
哪怕是北蠻州的州主,平日里對蠻吉也要給上三分薄面!
試問,誰敢招惹?
而一旦殺了蠻吉,此事必將在北蠻州引得朝野動蕩,而北蠻州也勢必會以此為借口,再度挑起對南牧州的戰火!
那時,又將生靈涂炭!
如此看來……這蠻吉,還真不能殺啊!!
可林默卻毫不在乎。
面對蠻吉的威脅,他反而冷笑一聲:“那又如何?就算我今日殺了你,那也是你們北蠻州欺人太甚,羞辱我們南牧州公主在先!”
“我倒想問問,你們是不是真的以為我們南牧州沒人了?”
“不放過我?”
“可笑……我還沒說要放過你們呢,今天,你必死無疑!”
“你!!”
蠻吉差點氣得噴出一口老血。
為了活命,他搬出自己南蠻州國柱大臣的身份,為的就是向林默施壓,讓這小子不敢肆意妄為,投鼠忌器。
可……
這小子非但不把他這北蠻殺神放在眼里,更不把他們整個北蠻州放在眼里,簡直是猖狂透頂!!
而此刻。
安然公主已經被感動的無以復加。
她知道林默這是在為自己撐腰,為自己這三年在北蠻州所受到的屈辱鳴不平。
明明只是萍水相逢。
可林默,竟為了她做到這個地步!
頓時,安然公主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狠狠的揉了一下,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占據了心扉。
有感恩,也有心動!
不知不覺,她望向林默的身影,眼光漸漸的濕潤了。
“主子!”
這時丁叔卻面色凝重地對她道:“以蠻吉在北蠻州的名望和勢力,如果今日林先生殺了他,勢必會引發兩州再度交戰!”
“咱們可剛和平了三年啊!”
“若真如此,公主您當初犧牲自己嫁到北蠻州便毫無意義,這三年的委屈也毫無意義,甚至……會再度生靈涂炭啊!”
“您快勸勸林公子吧!!”
安然公主看出了丁叔的急切。
而想來,丁叔這番話也不無道理。
當初她犧牲自己,被嫁到了北蠻州,美其名曰和親,可當時她心里究竟有多委屈,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用自己的委屈和忍辱負重,才換來了北蠻州和南牧州三年的和平。
倘若今日林默真的殺了蠻吉,戰爭恐怕無法避免!
那時……
一切,都晚了!
安然公主雖是溫柔女子,可她倒也深明大義。
在聽到丁叔的話后,她便望向林默的身影,忍不住勸說道:“林公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我很感激,但……”
“蠻吉不能殺。”
“兩州好不容易持續了三年的和平,很可能會因為他的死,一切又回到原點……請你放過他吧!!”
聞。
林默回首望向安然公主,問了他一句:“這三年,你在北蠻州受了那么多委屈,就這么放過他,甘心嗎?”
安然公主沉默了。
最終,她還是眼眸含淚,輕輕地搖了搖頭:“在北蠻州這三年,我的確過得并不開心,但這一切,也并非是蠻吉造成的。”
“說到底,他也不過身在其位,聽命行事罷了。”
“為了兩州的和平,我愿意放下。”
“求你了……”
說到這里,安然公主的語氣多了幾分哀求。
那雙溫柔而動人的秋水眸子,此刻也浮著一層氤氳,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實際上,她心中并非沒有怨氣。
只是她知道,自己身為公主看似尊貴無雙,可實則卻最是身不由己。
她得知書達理,得善解人意,而且還要顧慮大局,甚至要為這所謂大局而犧牲自己。
尤其,不能自私。
若她不阻止,任由林默斬了這蠻吉,必然會引發兩州交戰。
兩州之間三年的和平也被徹底打破,到那時生靈涂炭,百姓流離失所,還不知要死多少無辜之人。
而她,就是罪人。
只因今日一切,乃至蠻吉的死,都是因她而起!
林默沉默了。
因為面對安然公主那一雙梨花帶雨的眼睛,任誰也會在心里感到那么一絲不忍。
他很想殺了蠻吉。
雖然在今日之前,他與這蠻吉都素不相識,往日無冤,近日無仇。
可他還是想殺。
只因他也看出了蠻吉此人的兇狠毒辣,尤其是這家伙在只有半步逍遙境的情況下,就能靠殺人領悟到法天象地……
這是什么手段?
林默看得很深遠。
他已經篤定,若不殺蠻吉,此人永遠都是南牧州最大的威脅,最大的禍患!
只有斬草除根,方可永絕后患。
這也是為南牧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