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如珩,你知道嗎?”
“站在陶蘭芷身后的人不是顧平徵,而是……”
顧榮的心絞著疼的厲害,微微闔了闔眼睛,眼淚大顆大顆奪眶而出,生生的嘔出一口血,濺得雪白的面紗滿是血跡。
下一瞬,身體一軟,暈了過去。
“顧榮!”
謝灼顧不得腰臀的傷,猛的起身,攬住了顧榮。
星星點點的血,刺目的很。
“徐太醫。”
“宴尋,請徐太醫去長公主府。”
謝灼手指顫抖著摘去顧榮臉上的面紗,一道細長的血痕映入眼簾。
想起顧榮那句欲又止的話,手顫的越發厲害。
不是顧平徵。
那是……
貞隆帝。
貞隆帝做了什么!
長公主府。
徐太醫神色凝重,一只手探著脈,一只手不停捋著胡須,眉頭越皺越緊。
這樣一副神情,看的長公主和謝灼心驚膽戰。
“顧榮究竟如何了?”長公主著急問道。
徐太醫輕輕收回了按在脈搏上的手指,發出一聲深深的嘆息,然后恭敬道“回稟長公主殿下,微臣之前曾為顧大姑娘把過脈。”
“顧大姑娘原本就因過度憂思導致心脾兩虛,肝火旺盛擾亂心神,常常遭受夢魘的困擾,身心俱疲。若長期如此,將對她的壽命產生不利影響。”
“最近一段時間,脈象顯示她的狀況有所緩解。然而,今日顧大姑娘經歷了極大的悲傷、憤怒和驚嚇,導致心神極度緊張。”
“悲傷會使人氣力消散,驚嚇則使人氣息紊亂,憤怒則導致氣逆上沖。因此,顧大姑娘出現了嘔血并陷入昏迷。”
“微臣可教殿下府上的醫女為顧大姑娘施針。”
“但,針灸治標不治本。”
“倘若顧大姑娘想不通走不出來,有早逝之相。”
剎那間,謝灼只覺自己耳邊嗡鳴聲不斷,身體踉蹌不已。
他應該不管不顧隨顧榮左右一起入甘露殿的。
他以為,不會再有任何意外發生。
“灼兒。”長公主慌忙攙扶著謝灼。
“母親,我無礙。”
謝灼的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顧榮身上。
隔著屏風和床幔,徐太醫沉聲指點著醫女有條不紊的施針。
徐太醫并不知甘露殿發生了何事,但不妨礙他感慨顧大姑娘是個苦命人。
“殿下。”
“小侯爺。”
“顧大姑娘短則入夜前醒來。”
“長則,明日午后。”
“昏睡期間,很大可能會發高熱,需好生照顧著,每半時辰喂些溫水。”
“有勞徐太醫今夜暫住客院了。”長公主皺眉道。
早知如此,就是拼著再次觸怒貞隆帝,她今日也該入宮走一趟。
“灼兒,你可知到底發生了何事?”長公主引著謝灼行至廊檐下,憂慮重重的問道。
“陛下出羞辱顧榮了?”
“還是……”
大驚、大怒、大悲。
怎么樣的事情,才會讓顧榮的情緒有如此大的起伏。
謝灼垂眸,語氣麻木的連起伏都很小“她找到了自己的殺母仇人。”
是殺母仇人。
長公主面露錯愕之色“她敲登聞鼓,狀告顧平徵和陶蘭芷,不就是在為榮金珠討公道嗎?”
謝灼幽幽道“是啊。”
“是在討公道。”
顧榮為了公道,為了真相,反抗了父權,放棄了血脈親緣。
所以,他知道,顧榮是不會屈服的。
翻過了一重山,那便再翻一座。
“母親,我想念父親了。”
“我想起父親說過,他會教我謝家的槍法,會教我兵法謀略。”
長公主的手倏然頓住,呼吸沉了沉,半晌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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