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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4章 至親至疏的夫妻

      q宴中一番話,如驚雷破空,攪動了平靜的水面,隨即他悠然離去,留下余波蕩漾。

      永寧侯面色鐵青,不悅地瞪視著永寧侯夫人,沉聲道“夫人,家丑不宜外揚。”

      “你……”

      永寧侯夫人無畏無懼地迎向永寧侯的目光,輕蔑一笑,隨即重重地甩下車簾。

      夾雜著淡淡怒意的聲音穿透車簾傳來“與裴敘卿所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齷齪事相比,區區頂撞嫡母,又能算得了什么家丑?”

      “若非父親以大局為重相勸,母親勸我為余時的未來著想,我絕不會踏上隨你回侯府的馬車。”

      “我嫌污濁不堪。”

      “好好的侯府,竟也成了烏煙瘴氣的藏污納垢之所。”

      “你心心念念認回他,就該嚴格管教,而不是任由他丟人現眼。”

      “這些時日,我都沒臉應邀去各府赴宴。”

      “有時間指責我,不如多花些心思好好教他做人!”

      永寧侯怒氣沖沖,卻又被懟的啞口無,一時語塞,半晌才勉強擠出“男主外,女主內”的陳詞濫調。

      “你身為敘卿的嫡母,理應承擔起悉心教導的重任。”

      永寧侯府夫人怒不可遏,猛然抓起手邊的茶盞,狠命擲向車簾之外,茶盞重重擊中了永寧侯的背部,瞬間洇濕了他的衣衫。

      “他已然弱冠,非垂髫小兒,我該如何教誨?”

      “難道要我手把手地教嗎?”

      “你就不怕再鬧出嫡母與庶子之間的桃色丑聞?”

      “他體內流淌著青樓妓子的血脈已是無法改變,偏偏他自己也品行低劣,令人作嘔!”

      “你還駕不駕馬車!”

      永寧侯的雙唇輕輕翕動,下顎上的胡須隨之微微顫抖,臉色漲得通紅。

      他認回長子,打的是光宗耀祖的主意,不是羞辱門楣!

      是得好生管教管教了。

      不求裴敘卿身上有世家公子的矜貴,但求不要丑態畢露。

      永寧侯不愿在長街上所作爭執,一甩馬鞭,馬車繼續向前。

      馬車內,永寧侯夫人不見一絲一毫惱怒,眉眼間還掛著淡淡的笑意。

      生氣?

      假的!

      裴敘卿殺人嫌疑之事,她只是道聽途說。

      但裴敘卿與貼身小廝翻云覆雨,是她親手運作。

      青蕪的兒子,就該腐爛發臭!

      容她再想想,此次回復后,該怎么折騰裴敘卿。

      要不,去向顧大姑娘取取經?

      ……

      顧府。

      望舒院。

      宴尋作別永寧侯后,直奔望舒院。

      顧榮嗅覺靈敏,一照面,就聞出了宴尋身上未徹底散凈的香味,秀眉微蹙“你身上的香氣?”

      隱隱的熟悉感。

      有些像……

      有些像,她被囚暗牢,裴敘卿和樂安縣主想問出揚州榮氏的隱秘家財時,就燃著這種香。

      一夢黃粱。

      這種香,能令人神思恍惚,不知不覺間被撬開嘴。

      又不全然像。

      宴尋身上的味道,似乎還夾雜著些安神香。

      安神香?

      顧榮心念一動,眼神陡然晦澀復雜。

      這輩子,輪到裴敘卿被用這種香了嗎?

      所以,上輩子,樂安縣主是從何人手中得到的一夢黃粱。

      “是在永寧侯府的蟾桂院沾上的嗎?”

      宴尋的心底泛起疑惑。

      財神娘娘識得此香?

      不應該啊。

      此香,皇鏡司的司醫取了個極文雅的名兒。

      喚一夢黃粱。

      用料極其講究,調制過程也極其繁復。

      可謂是一香球難得。

      皇鏡司刑訊逼供時,甚少用。

      除非是真的罪大惡極卻又全無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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