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黃昏。

祁景年緩緩睜開眼，看見一片白色，知道自己是又回到了醫院。

見余光中似乎有道身影，他側眸看過去，微微一怔。

媽，您怎么在這

祁母眼眶通紅，明顯是已經哭過：你昏倒在車里，有人幫著打了120，后來醫院聯系到了我。

祁景年抿了抿唇。

他只記得自己看見了周清窈，但現在想來，那應該只是幻覺。

祁母握住祁景年的手，聲音又帶著些哭腔。

景年，清窈那孩子。。。。。。我知道你傷心，可也不能這樣折騰自己的身體啊，你才剛做完手術，怎么能擅自跑出去

祁景年攥緊手指，喉嚨疼的發澀：您都知道了。

我怎么會不知道清窈善良，為了救一個小孩才被海浪卷走，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了。

因為一個小孩嗎

祁景年淡而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帶著空洞的蒼白。

可為什么偏偏是她去救

祁母怔在原地。

她沒有回答，更回答不了。

之后的一個月，祁景年像變了一個人。

雖然還配合治療，可話卻越來越少，就連祁母都不能讓他多說幾句。

出院那天，祁母很擔心，想讓祁景年回家住。

卻被他拒絕：媽，我現在很好，不需要人照顧，也不想給您和爸添麻煩。

祁母只能不再堅持。

離開醫院回到家，推開門，還是空空蕩蕩一室冷清。

祁景年躺在冰冷的床上，目光落到身旁。

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多少個日夜，周清窈不在他的身邊了。

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