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車上一路無話,下車的時候,周時衍倒是淡聲開了口。
“薛家現在這種情況,你就沒想過趁亂揭竿起義?”
揭竿起義這個詞,宿窈很喜歡,所以這會兒也是態度很好,沒像以前那么尖銳。
“找了幾個律師,都是一聽到薛家就害怕了,沒人敢接。”
周時衍知道以宿窈的脾氣她不會坐以待斃,當初既然沒找他,應該就是去找了別人。
這會兒聽見,卻還是免不了有些生氣,冷笑了一聲。
換在之前,宿窈絕對要跟他吵起來的,這會兒卻難得的沉默了,生受了他這一聲嘲諷。
周時衍或許有毛病,或許是不好,但在幫那個殺了薛葉森的精神病人辯護,跟薛家站在對立面那一樁案子上,他的行為是值得敬佩的。
宿窈曾經覺得他不夠好,他權衡利弊,他趨利避害,他攀權附貴,把名利看得太重。
可從薛家那樁案子起,從她被一個個律師,一次又一次拒絕那一刻起,她不這樣想了。
周時衍或許不好,但當世界只剩下一片黑暗時,螢火之輝,也是光。
得罪薛家有風險,誰都知道,周時衍當然也知道,可他還是那樣做了。
雖然很多人都說,他的背后大概率是杜家,才敢這樣公然對薛家挑釁。
可,就算是他真的倚仗了杜家又如何呢?
他倚仗了杜家,可他也真的幫了那個失去姐姐的小男孩。
他甚至用他自己的方式,成功地帶動了社會輿論,不僅幫懲治了薛志森的男孩脫了罪,還讓薛家做過的惡事徹底暴露在了群眾面前。
況且,他也不是一點代價都沒付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