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你的人。”沈青的回答冷酷。

洛基冷哼：“哼！不管來的是誰，想取我性命，也沒那么簡單！”但他繃緊的肌肉暴露了他的不安。

沈青不再語，左手微動，下方治療陣法的光暈亮了一分，加速修復著洛基的暗傷。同時，她再次取出一個紅蘋果遞到洛基嘴邊。

洛基緊繃嘴唇，豎瞳充滿戒備。僵持數秒后，他最終還是妥協地咬住了蘋果。甘甜的能量涌入，警惕未減。

吃完蘋果，沈青環顧冰天雪地，很自然地走到坐著的洛基身邊，挨著他被鎖鏈纏繞的、散發溫暖的身側，坐了下來，甚至還往后靠了靠。

洛基一愣，怒火涌上心頭。“喂！離我遠點！誰允許你靠過來的？！”他低吼，試圖挪動，但鎖鏈限制了他。

沈青置若罔聞。她微微仰頭，看著洛基近在咫尺的側臉和那雙金色豎瞳，思維飄散。‘這眼睛……被鎖鏈捆著的樣子……有點像魔界那個變態獄主荊無命……不過那個沒角，長得也丑。’一個念頭閃過：‘要是把他拐回青云宗，領著去魔界砸場子……應該很有趣。惡魔的話？是可以契約的吧？’她嘴角幾不可查地一彎。

洛基見沈青不僅沒離開，反而盯著他出神，臉上還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頓時更加惱怒和不自在。“你看什么看！”他惡聲惡氣地低吼。

沈青被吼聲拉回現實，目光聚焦在他因怒氣而微微收縮的金色豎瞳上。她眼睛一亮，猛地湊近，幾乎貼到他臉上，仔細盯著：“咦？瞳孔縮了一下？隨情緒變化？”

洛基被這近距離“觀察”嚇了一跳，下意識后仰側頭，想避開這令人不適的注視，甚至閉上了眼睛，低吼：“你干什么？！”

（這雙眼睛……這雙被詛咒的眼睛！從他出生起，就帶來了不幸。他那擁有美麗皮囊卻靈魂丑陋惡毒的母親，在他剛出生時，就因這雙“怪物之眼”而驚恐厭惡，將他從高高的陽界扔下！他沒有摔死，憑著嬰兒的本能爬了回去，換來的卻是母親更瘋狂的、想要戳瞎這雙眼睛的殺意！是士兵用繃帶將他纏起，他才活了下來，從此也封閉了內心，放棄了“愛”這種無用的東西。后來他自己跳了下來，同樣也沒有摔死，果然他是不祥的人死都不能死。他曾向bigm那個相貌平庸的女兒求婚，并非因為愛，而是因為他“看”到那個女人的靈魂深處有一絲罕見的溫柔，與他惡毒的母親不同。他被拒絕，也毫無感覺。可眼前這個女人……靈魂純凈溫暖得不可思議，偏偏又擁有強大的力量和時而詭異的行為，容貌更是……他不得不承認，極為出色。這種極致的矛盾，讓他認知嚴重混亂，既排斥又……無法控制地被吸引。）

沈青完全沒在意他的抗拒和內心風暴，反而像發現了新玩具。她興致勃勃地掏出三個小玉瓶，倒出紅、黃、綠三色丹藥，遞到洛基眼前。見洛基側頭閉眼不配合，她甚至伸出手，用微涼的指尖輕輕將他的臉轉向自己這邊，語氣帶著實驗般的期待：“喂，洛基。看這三個，分別是什么顏色？”（她想起測試鷹眼時的經歷。）

洛基被她這近乎冒犯的、理所當然的觸碰弄得一僵，金色的豎瞳因驚怒再次收縮。他看著那三顆丹藥，積壓的怒火爆發了！“你神經病啊——！！！”他咆哮，聲浪震落積雪！

（瘋女人！完全看不懂！可為什么……她碰到他臉頰的指尖，沒有厭惡，沒有恐懼，只有一種……探究的冰涼？就像觸碰一件器物？這種徹底的無視，比仇恨更讓他心煩意亂！）

沈青緊盯著他因憤怒而劇烈收縮的瞳孔，喃喃自語（心聲）：‘生氣收縮更明顯……疑惑會稍放大……和蛇眼類似但有微妙不同……咦？這瞳孔深處……好像還蘊含著某種特殊的能力波動？但他沒有使用……是什么？’

洛基吼完，喘著粗氣，看著完全不受影響、只顧研究他眼睛的沈青，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和荒謬。

洛基氣得快背過氣，最終從牙縫里擠出回答：“紅色！黃色！綠色！滿意了嗎？！瘋女人！”

沈青得到答案，點點頭，不再看他，重新靠回他身邊，似乎有點失望：‘哦，色盲測試失敗。辨色能力正常。’她悻悻地收回丹藥。

洛基看著沈青平靜的側臉，胸中怒火無處發泄，化為極其復雜的情緒。他沉默下來，金色的豎瞳在繃帶后閃爍冰冷、算計，以及一絲連自己都未察覺的、對眼前這個無法理解存在的極度好奇與忌憚。

風雪更急了。冥界的寒意，刺骨錐心。沈青布下的治療陣法在雪下微閃。指向洛基的濃烈惡意，已近在咫尺。

好戲，即將開場。沈青選擇了一個清晰的觀測點。她不在乎洛基是神是魔，只在乎事情是否會脫離原有的軌跡。

而山治精心準備的那個便當盒，在溫暖的酒吧里，靜靜等待著它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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