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敏捷地躲在沙發的包圍圈中。
在他們上方,鋼化玻璃“砰”的整體爆裂開,和雷鳴聲混合在一起。
巨大的鋼化玻璃炸裂成一顆又一顆的圓形珠子,“噠噠噠”地砸落下來,像是下起了一場小冰雹。
好在雷鳴聲巨大,雨也十分大,掩蓋住了一切。
巨大的爆炸,發生僅僅只是那么一刻鐘。
眨眼時間,高大美麗的玻璃房,就那么夷為平地。
監聽室里。
顧憬然聽到了動靜,但她眼瞼動了動,卻沒有管。
耳邊回蕩起那日和江肆的對話。
她對江肆說:
“江肆少爺,其實你真的可以考慮考慮。
愛而不得的痛苦,我也懂。”
“如果能得到、何必不試試呢?
有時候、未必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那時候,江肆沒有回答她。
可是走了很遠后,他才停下腳步說:
“倘若得到了更痛苦,算你輸。你幫她離開這兒。”
她同意了。
所以她刻意在蘇俏跟前說那番話,害蘇俏誤會。
她本以為生米煮成熟飯,蘇俏一定會對江肆有所動容。
但兩人的相處看來,蘇俏對江肆始終沒有愛情。
倘若真的發生,蘇俏還會恨江肆。
現在兩人雖然沒有反目,也僅僅是朋友的關系,一同離開。
蘇俏始終想離開這兒,始終想回到戰深身邊。
她也不敢去想,倘若她能和江贏在一起的畫面。
江贏肯定不會喜歡她,她只會過得比現在更痛苦、更凄慘。
她輸了。
雨夜里。
鋼化玻璃炸裂后,海上的暴雨便嘩啦啦地傾瀉而下,如同傾盆。
江肆拉過所有沙發上的布,蓋在蘇俏身上,大聲道:
“裹住你自己,別感冒!”
蘇俏還是感覺好冷。
現在室外的溫度,應該在零下十度。
哪怕她穿著被子改造的長款衣服,從頭蓋到腳,可還是冷得上牙床和下牙床不斷打顫。
風呼呼地吹著、刮著,臉頰像是冰刀刮過。
沙發的布蓋在她身上,倒是遮去了許多的風雨。
但她看向江肆。
江肆全身已經被淋濕,還只穿了件單薄的毛衫。
雨水順著他的頭發、傾瀉在他整張臉上,近乎看不見他的神情。
她執意將一塊布分給江肆,江肆卻已經帶頭走在前方。
他嚴肅說:“時間有限,跟緊我。”
蘇俏只能趕緊跟上。
從玻璃房出去,一路往下,全是陡峭的石板路。
他們必須下去,到達海邊。
那里是唯一一條路。
江肆知道,在那里有一艘游艇,可以帶他們平安離開這兒。
江肆走在前面,把一些路上沖刷下來的石頭全部踢開,為蘇俏清路。
好在蘇俏從小在山區長大,走習慣了所有的爛路。
從山頂下來,她沒有出現任何意外。
江肆還帶著她順利避開所有的站崗特工。
直到到了山腳,下面忽然沒有路。
他們站在幾十米高的礁石上,下面的海水不斷翻卷、濺起巨大的浪花。
江肆站在前方,更是從頭濕到腳。
蘇俏看到下方的海水,擰了擰眉。
這么高的地方,除非直接跳下去。
可這么大的海,沒有船,他們很難活著出去。
江肆卻十分冷靜,他摸索到山壁的一小塊石頭,用力一擰。
頓時,“嘩嘩嘩”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