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
戰爵硬生生忍受了半個小時的疼痛,到最后,那張臉慘白如紙,發絲也濕潤地黏在他身上。
往日里桀驁不可一世的他,此刻病態不少。
蘇俏難得地覺得他可憐,她收了銀針安慰:
“這種疼痛還會持續幾個小時,但你可以安心休息,明天醒來就會有所好轉。”
戰爵眉心卻緊擰成川字,眼睜睜看著她收拾東西,眸底掠過一抹復雜。
蘇俏放好銀針后,沒有走,反而是坐在旁邊,平靜說:
“放心休息吧,今晚我會坐在這里。”
戰爵皺了皺眉,有些難以置信。
是他聽錯了?還是太痛產生的幻覺?
蘇俏竟然說會坐在這兒陪他?
蘇俏看了他一眼,解釋:
“你說得對,對我而,你還不能死。”
戰爵薄唇忽然勾了勾,有些寵溺、又有些從未有過的愉悅。
即便明知道蘇俏是為了救江肆而留下,但她就這么坐在身邊,像極了個照顧男朋友的小女生。
光是看著她,也能感覺疼痛緩解了許多。
他凝視她說:“蘇俏,你是這么多年來、唯一一個留在病床前守著我的人。”
小時候他即便生病,也沒有人管他的死活。
傭人們要么辱罵他幾句,要么丟下藥就走。
戰深即便來看他,也是帶著同情的目光,他從不需要那種同情,尤其是從六歲那年開始,他就不再需要戰深的陪伴。
他明白他的陣營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只能自己熬過去。
然后每次看到戰深生病時,戰家所有人忙前忙后、薄書淑守在床前噓寒問暖,他更是告訴自己:
戰家的一切、戰深所擁有的一切,他都會奪走!
后來長大后,他更是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只有一群保鏢。
但他從不愿意讓任何人看到他的虛弱和無力,他要有足夠的威嚴才能讓所有人畏懼他。
每次生病他都是自己吃了藥躺床上熬著,藥效不夠就加倍,逼著自己盡快恢復。
從沒想到,還會有人陪在他身邊……
蘇俏從他的話語里聽了種凄涼,她眸色微微深了深。
她之所以愿意陪著他,是因為她有別的計劃……
但在惡魔前,從不需要愧疚心。
蘇俏道:“其實也有別人,但你自己不需要。”
例如戰深,戰深絕不是同情,是真的關心他,可他自己太過偏執。
例如林冉,林冉是真的愛他,可他從不放在眼里。
戰爵勾了勾唇,直視她反問:
“你不也一樣?除了戰深,誰也不要。”
蘇俏:……
他們能一樣么?
算了,懶得和他計較,她催促:
“睡吧。”
早點睡著,她好進行她的計劃。
戰爵卻面容虛弱地揚出話:“睡不著,除非、你答應我個條件。”
蘇俏擰眉,痛到這種情況,還不安分?
戰爵凝視她:“放心,是你力所能及的事,你能做到。”
蘇俏沒說話,等著他的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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