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似乎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明明隔得很近,卻看起來仿若很遠,遙不可及。
戰爵閉上眼,快速撇開這個念頭,他目光又看向外面,薄唇偏執地扯起笑意。
他說:“你看,黑夜和白晝,都在。”
蘇俏看了眼外面的光芒萬丈,又看向戰爵躺著的方向,淡漠說:
“只可惜,這里永遠不會白天。”
極致的黑暗里,永遠不會有白晝。
哪怕是這種特制手電筒,也只能形成光束,哪怕是那些螢火蟲,也和外界的螢火蟲不同。
若執意處在這極致的黑暗深淵里,想觸碰到一束光都難。
戰爵身體就那么僵在地面,一時間語塞。
腿部的疼痛還在加劇,額頭已經滲出薄汗。
他倒是慶幸,還好他處在黑暗中,至少蘇俏不會看到他這慘狀。
劇烈的疼痛還是令他閉上眼睛,他提醒:
“蘇俏,隨時記得,江肆在我手中!”
不叮囑她一句,他擔心他醒了,她隨時不在。
不過即便叮囑,依舊沒有安全感。
戰爵在昏睡過去的前一秒,還摁了下戴著的腕表。
腕表有微型通訊設備,可以給下屬發送指令。
但凡蘇俏有任何輕舉妄動,他們都會采取行動!
蘇俏并沒有注意他的小動作,只是在想江肆、想戰深。
戰爵一直這么用江肆威脅她,她找到突破口又如何?能離開這兒么?
可戰深在找她,她必須盡快離開這兒!
到底有什么方式能夠兩全?
思緒不停地轉……
漆黑的夜幕下,手電筒的一束光照射,可除了那束光,其他地方還是極致的黑暗,周圍的一切都看不清。
空間里少許的螢火蟲在飛舞,蛐蛐聲依舊在叫著。
戰爵昏睡了很久很久,直到加輸營養液,才在天黑時醒了過來。
外面已經黑了,看不見梧桐樹和黑玫瑰,兩個世界宛若融為一體。
他睜開眼睛的第一刻,第一時間喊了聲:
“蘇俏?”
蘇俏坐在不遠處,答得淡漠:“放心,沒有想到辦法前,我還不會草率離開。”
戰爵這才滿意地勾了勾唇,從地面站起身,整理凌亂的衣服。
確定沒有褶皺后,才對蘇俏說:“該回去了。”
蘇俏知道他說的回去,是回到那個臥室,安裝了電網的房間。
看來到了晚上,戰爵還是認為那個房間最為安全。
也就意味著,夜晚,其他地方有突破口,讓戰爵感到不安的突破口……
她隱約明白了什么,起身跟在他身后,一同往外走。
兩人走出漆黑的閣樓,穿越黑玫瑰花海。
一路上,蘇俏敏銳地不停看四周,不動聲色記住整個別墅的方位、坐向。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她終于看到了一絲蛛絲馬跡!
她壓下心里的喜悅,沒有引起戰爵的注意。
戰爵帶她走回主臥,在門口對她道:“進。”
蘇俏沒有拒絕,抬步朝著里面走。
進門時,她看了眼房門上方的墻壁,眸底掠過一抹無人察覺的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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