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白石頭怎么能動!
原本埋伏在山神廟外面的便衣同事們也紛紛詫異地露出腦袋,跟我們一起看向山坡。
警察的視力普遍不錯。很快,我們都驚異地發現:陡峭的山坡上還真有一塊白石頭,就像一只小白羊,在山間蹦蹦跳跳!
這場景實在太詭異了。我們頭頂是月黑風高夜,是陰森森的陡坡,眼睜睜看著一塊白石頭往山頂挪動!我們身后也是夜幕籠罩的黑暗群山,它們低沉、緩慢地吐息,吐出一陣夜風,吹得我們渾身起雞皮疙瘩。
“那是人。穿著白衣服。”關望星也平靜地吐出一句話,把恐怖片重新變回警匪片。
“他要往山頂方向逃跑!”我也終于回過神,果斷下令,“快追!”
這人無疑就是那女子的丈夫。他一開始躲在山神廟里,等待妻子來敲門。但他中途察覺出不對勁,趕緊翻出廟墻逃跑。不料,逃往山下的路早已被我們警方封鎖,他被逼無奈,所以只能往山頂方向逃跑。
“快,別讓他跑了!”有人已經踩著陡峭的巖石縫隙,去追那個逃跑的嫌疑人了。
“站住!下來!”有人在山腳下大呼小叫,還擰開警用手電筒,霎時間照亮了半座山頭。
我也領頭沖上山。這座山很難攀爬。根本沒有山道,只有陡峭的巖石,我們必須手腳并用,互幫互助,才能勉強爬上去。
山坡上面不僅有光滑、不規則的白石,非常容易崴腳,還有細碎的沙粒和風化巖石,無防護徒手攀爬很危險。山坡植被也給我們帶來了不少麻煩。到處都是一圈圈野生荊棘灌木,一叢叢野生仙人掌,多次劃得我們遍體鱗傷,回去少不了幾針破傷風。
這也真奇怪。據我所知,山坡的背光面一般會生長喜陰的苔蘚、石楠、爬山虎之類的植物,為什么竟會長出仙人掌這種耐旱的多刺植物?我疑惑地往上爬,心想,難道這座山是個多孔干燥劑不成?一點地下水也沒有。
“呼...呼......”我喘著粗氣,雙手緊緊抓住一塊凸出的巖石,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腳下蹬著巖石的縫隙,試圖找到一個穩固的支點,就這樣,探來探去,折騰半天,才勉強竄上十幾米。
我身后的同事們也好不到哪去,都像壁虎似的掛在峭壁上,艱難攀爬,他們的呼吸聲溶化在寂靜的夜里,此起彼伏。
與我們形成鮮明對比的,又是關望星。他不僅行動矯健,而且靈活得令人驚異,簡直像一頭在高山絕壁間追逐巖羊的雪豹,迅速縮短自己與嫌疑人的距離。
我真是服氣了。像他這種全能型選手,到哪兒還需要同行的襯托呢?
“光陰!”
突然有人從山腳下喊我。
“欸,怎么了?”
不用回頭,我也能聽出來是鄭弈的聲音。他爬不了這種陡坡,就很講義氣地站在山腳下,一直舉著手電筒給我照亮。
“你抬頭,看你上面!”鄭弈激動地大叫,嗓子都快啞了,說,“兩點鐘方向!他停了!”
我抬頭看向右上方。果然,那白色的人影似乎停止了攀爬,穿白衣服的嫌疑人在山坡亂石間若隱若現,或許他在猶豫,或是尋找著下一步的逃跑路線。
真是個好機會。
“別給那人喘息的機會!我向周圍同事吩咐道,同時自己也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