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之前詹北對錢達還有一絲想要容忍的想法。
在看到“姜朝”兩個字的時候,詹北的心都涼了。
姜沉魚那么信任他,甚至沒有對他提出任何的要求,就直接把游戲的代理權交給了他。
唯一提了一嘴的就是囑咐他小心姜朝使壞。
結果,他把這塊兒“肥肉”直接送到了“餓狼”的手里?
“你明明答應過我,要提防著姜朝的。”詹北質問錢達。
“那我也和你說過,讓你放寬自己的要求,你為什么不答應我?”錢達現在只看得見詹北的錯處。
以及自己的委屈:“我已經為了你放棄了和顧氏分公司的合作,難道選一個給錢多的公司不應該嗎?”
“你根本不是放棄,你只是因為拿不到我的簽字,不能賣給天山公司,才用新公司來騙我的!”詹北雖然社恐,但也不是一個傻子。
可架不住錢達耍無賴。
“反正合同已經簽了,解約要二十億的解約金,你要是有錢就往外拿唄。”錢達既然已經選擇走到這一步,顯然也下定了決心要撕破臉。
決絕道:“我也已經和管理層商量過了,以后技術負責者不能再干涉銷售部,你以后也別再提那些無理的要求了。”
他賭詹北離不開他。
當然,詹北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
詹北把事情經過都告訴了姜沉魚,傷心地用袖子擦擦鼻涕:“我不知道該怎么和他切割,我也找不到第二個能和我如此契合的合作伙伴了,我又沒辦法當做沒事人一樣繼續和他相處,我真的……走投無路了!”
他想了很久,說出了“走投無路”四個字。
姜沉魚聞,不由疑惑地看向他,“你眷戀的到底是錢達這個好朋友,還是唯一可以正常交流的友誼?”
詹北張了張嘴巴,答不上來。
“我不信你朝夕相處這么多年,會一點兒也感覺不出來自己的合作伙伴到底是個什么樣子的人。”姜沉魚揭開他騙他自己的謊。
道:“但是你一直沒和他這樣的人分道揚鑣,是不是就是貪戀他能接納你的社恐,帶著你一起走?”
“本質上來說,你們甚至不是友誼,而是互相利用。”姜沉魚說得十分隨意,“你又有什么拋不下的呢?”
詹北覺得姜沉魚這個人嘴巴未免有點兒太毒了,這種話隨隨便便說出口,難道就不怕別人打她嗎?
隨即又想到姜沉魚的手段,他也確實打不過姜沉魚。
終于還是面對現實,承認道:“可是我找不到新的朋友,也不想再回到一個人的房間里待著。”
“你人很好,你只是有一點點社恐而已,完全可以去找新的朋友啊。”姜沉魚不解。
詹北卻有些崩潰,“你站著說話不腰疼,如果新的朋友還是和我互相利用呢?”
“我最開始是真的把錢達當做朋友的,所以我已經不敢想再經歷第二次這樣的決裂了。”他蹲在地上,不停地嗚咽著。
可憐極了。
姜沉魚憐憫地看著他,不是因為他的遭遇,而是因為他現在透露出的膽怯。
如同曾經的她,一模一樣。
她抿唇想了許久,蹲在了他身邊,用胳膊懟了懟詹北:“我沒有站著說話不腰疼。”
當她在“投入全部身家來賭姜家人來愛她”這個賭博中輸得連命都快沒了的時候,所有人都說她不應該偏執,替她懊悔憐惜投入的真心。
可是……
“我想要就要去爭取,這有什么錯呢?”姜沉魚愿意把自己最近想了很久的想法告訴同樣遭遇的詹北:“錯的是姜家人不配我的真心,憑什么要把我禁錮起來,剝奪我再次出發的勇氣?”
“追錯了人,我認,但只要是我想要的,我就是要去爭取。”姜沉魚堅定地說著。
對過去的姜家如此。
對現在的顧家如此。
對顧謹也不例外!
詹北聽得入迷,不由微微放大了瞳孔,他想起了他和姜沉魚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也是因為社恐,一個人待在家里,覺得人生無望,想要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