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寧缺被急促的敲門聲弄醒,打開門就看到了紅著眼睛,氣喘吁吁的衛青欲又止。
“涼王,出事了。”
寧缺猛然間意識到了什么,推開衛青朝著外面跑了出去。
等來到現場,寧缺整個人如遭雷擊。
地上躺著十幾具淹死的尸體,其中還有不到十歲的三個孩子。
單獨放在一旁的劉天水的尸體。
可劉天水的頭顱被斬斷,不翼而飛。
武王帝國,最注重尸體完整,否則無法投胎轉世。
一眾狼衛低聲抽泣,不讓自己在寧缺面前失態。
“涼王,劉老將軍好慘啊,他們在南下的路上出了意外,被水匪給滅門了。”
裴悲烈也在這里,此時他看著劉家十幾人的尸體沒有說話。
裴悲烈當然知道劉家滅門原因。
無非南宮正在挑釁寧缺,即便寧缺手握造反名單,武王也不敢如何。
伸手摁住寧缺肩膀,沉聲道,“沉住氣,講武沒有開始前,咱們只能忍著。”
寧缺抬頭看著裴悲烈,“劉家人被滅口了,我答應過劉天水,保護好他家人的。”
“個人犧牲是小事情,大局為重。”
寧缺冷笑后退,“每個人都說大局為人,死的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可我偏偏就是不喜歡聽這句話。”
“寧缺,你要知道你的身份,”裴悲烈老臉一沉。
他第一次直呼寧缺名字,嚴肅道,“大局為重,你別給我耍小孩子脾氣。”
“我告訴你,在你繼承這個位置的十四年期間,在場每個人所承受的痛苦不比劉天水少,甚至更多。”
“但我們都忍了,這是為了什么,為的就是北涼尚存的一絲希望,那就是你。”
“如今你要是為了劉家十幾人,要將所有人的努力都白白浪費,你如何交代?”
寧缺呆愣,看向所有人。
裴悲烈將衛青拉了過來,指著他道,“衛青,他父母死于意外身亡,有人逼他離開北涼府,但他一直堅守陣地。”
“還有這個,你看他,他一家三十多口人,去山里挖野菜,結果一個沒有回來。”
“他,還有他...”
裴悲烈指著現場每個人的遭遇,無不是都遭遇到了威脅。
“有人想要剝削掉我北涼府能人,能留下來的,哪個不是忍受血海深仇?”
“你若要是想要出這口惡氣,行,我不攔你,你知道是誰干的,你現在就可以去,將他們全部都殺了。”
“但結果是什么,你要想清楚了。”
衛青被提及往事,轉過頭偷偷擦眼淚,平復好情緒他走來,強行擠出笑容道。
“涼王,這些年,我們這些弟兄,那個晚上睡覺敢把眼睛徹底閉上的,沒事,都忍了這么久了,不差這半個月。”
“你看看裴老戰神,他甚至為了讓自己活著,好繼續守護北涼,這十四年的時間從來沒有脫過鞋子,只是盤膝打坐。”
“是啊,裴老戰神都已經練成了絕技,睜著眼睛睡覺了。”
有人開玩笑,想要讓氣氛緩和些許。
寧缺從來不知道這些,他愧疚看向裴悲烈,“裴爺爺,剛剛是我失態了,我跟你道個歉。”
裴悲烈欣慰道,“沒事,一切咱們得忍,忍到講武正式舉行。”
“到時候必然威懾諸侯,何人還敢跟南宮正一起造反?”
“當然,此事若是不給一點教訓,也顯得我北涼無人了。”
說到這里,裴悲烈眸子殺氣騰騰。
“裴爺爺你想怎么做?”
裴悲烈額頭青筋跳起,“現在不能殺狼王,殺幾個狼崽子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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