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柱也是一臉的幸福,兩個人坐在餐桌的前面,石榴在幫著鐵柱擦汗,鐵柱在給石榴夾菜。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她把他的腮幫擰,他把她的手腕摸,她在他臉上咬一口沫。
這一刻,憨子立刻震撼了,呆在那兒一動不動,他的心里跟刀子扎一樣難受。
他知道石榴根本不屬于他,當初是父親陶大明強行逼迫了這段婚姻。
憨子坐在王校長家的門臺上等啊等,一直等到趙鐵柱跟石榴完事。這才站起來去拍趙鐵柱的窗戶。
棒棒棒,棒棒:“石榴,在沒?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說。”
趙鐵柱跟石榴剛剛掩旗息鼓,外面窗戶一響,趙鐵柱嚇得,趕緊問:“誰?”
憨子說:“我,憨子,你們開一下門,我有話說。”
趙鐵柱渾身機靈靈打了個冷戰。我擦不好,被捉奸在床了,估計難免一場戰爭。
按照趙鐵柱的想法,憨子一定會踹開門,拿著刀子跟他拼命,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可是不共戴天啊,不跟自己拼命才怪?
可是聽聲音,憨子卻很隨和,不像來找事的。
石榴也嚇了一跳,兩個人開始悉悉索索整理衣服。
衣服穿好,打開了門,趙鐵柱一下子就把石榴護在了身后,對憨子怒目而視:“憨子,你想干啥?有事沖我來,不許難為石榴!”
讓鐵柱驚訝的是,憨子竟然沒生氣,反而笑了笑:“鐵柱兄弟,你……閃開,我有話……跟石榴說。”
趙鐵柱胸脯一挺:“大家都是男人,有事沖我說,你想怎么樣?你跟石榴沒有結婚證,你們不是合法的夫妻。”
憨子說:“我知道,我不是來找事的,我是來……祝福你們的。”
“祝福?”趙鐵柱驚訝了,有點莫名其妙。
“是的。”憨子說:“石榴,我要走了,明天就回到老家去,我現在就解除我們的婚約,你……自由了,你以后跟著鐵柱好……好好過。啥時候回到北崗村,你還是俺妹……俺還是你哥……”
一句話說出,不但趙鐵柱驚訝了,石榴也驚訝了。
剛才因為慌張,石榴的衣服沒穿好。
石榴說:“憨子哥,你要上哪兒去?”
憨子說:“我回家,回咱們村,以后再也……再也不回城市了,城市不適合……不適合我。石榴你……自由了。我祝你跟鐵柱幸福,鐵柱,你要好好幫我照顧石榴。”
憨子說完扭身就要走,趙鐵柱心里那個難受啊,愧疚地不行,他從沒見過這么大度的男人。
自己媳婦跟人睡覺,不但不生氣,還拱手相送,這人有多傻?他也覺得憨子可憐。
趙鐵柱趕緊喝住了他:“憨子,你別走。”
憨子停住了腳步,說:“鐵柱,你想跟我打架?我知道自己打不過你?”
鐵柱上去拉住了憨子,萬千語想說點什么,可是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半天崩出幾個字:“憨子哥……對不起,你心里要是難受,就打我一頓吧。我保證不還手。”
憨子憨憨一笑:“我不會打你,我打不過你,知道你有功夫,石榴本來就是你的,你們才是天生的一對,是我……拆散了你們。鐵柱兄弟……對不起。”
憨子的話就像一陣暖暖的春風,不但暖熱了鐵柱的心,石榴的心里也暖洋洋的。
石榴嚎哭一聲撲了過去,猛地抱住了憨子:“憨子哥,你別走,跟我們住一塊不好嗎?你別走,別走啊。”女孩子淚如雨下,同樣覺得憨子可憐。
一日夫妻,百日恩,要說石榴對憨子一點感覺也沒有,那簡直是扯淡。
她一直把憨子當做最好的哥哥。憨子非常的疼她,也把她當做最好的妹妹,有幾次石榴半夜醒過來,都是憨子幫她掖的被子角,怕她冷。
他們睡在一個屋子里,卻從沒有躺過一條土炕,他們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那種冷漠的距離,讓憨子覺得非常的不自在。看著石榴郁郁寡歡的樣子,憨子也非常的難受。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