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瑤玥勉強睡了兩個時辰,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了。
腦子想象過死得壯烈的場景后,便都是不想坐以待斃的抗拒。心想就算死,也得讓鶴王,跟著脫層皮。
因為睡不著,她干脆早起回王府。
被王府管家告知,一早有僧人來傳信:“開光之物,今日到齊后,明日就誦經,請王妃不要錯過時辰。”
溫瑤玥心思百轉,燕尋安真死了的話,她還有必要,去得到那五味藥材嗎?
“王妃,這是王爺親自繪制圖案,請匠人為您的鋪面,做好的私章,昨日下午雕刻好后,送來的。”賬房李先生將小錦盒遞給溫瑤玥。
溫瑤玥:“王爺是何時做的這些?”
李先生回憶:“是宮里來了一名小太監的那日,王爺和老奴一大早上出門,去實地考察了八家適合女子經營的鋪面,以及四處離皇都不遠的田莊后,就請老奴繪制適合女子的管事私章。
但老奴花了一日繪制的樣式,王爺不滿意。王爺就自個在屋里繪制了一整日,第二日就和老奴一起,拿著王爺自個繪制的樣式,去找城內最好的匠人打造的。”
溫瑤玥內心五味雜陳。
原來那日上午,等宮里人送藥材來,燕尋安卻不在,是因為挑選要送給自己的鋪面去了。
原來,她以為燕尋安氣她的那兩日期間,是在為她費心刻私章。
溫瑤玥此時,卻不想打開放著私章的錦盒了,怕心里更難受。于是她拿著盒子,就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寫了一封信:“青禾,把信交給溫山庭。”
她又將鑲金錦盒里,所有的鋪子地契,交給青禾:“和上次一樣,賣給同一個老板。”
青禾愣了:“王妃,這是昨晚老爺才給您的吧?”
“不,是王爺給我的。”
青禾震驚了一下,勸道:“咱們鋪子地段都是頂好頂好的,作為同一條繁華街道的其他鋪面老板,都是出多少錢也不賣的。要不,咱們還是留著鋪子生錢吧?奴婢聽聞您的鋪子,轉賣出去后,生意更好了。”
溫瑤玥執意:“賣吧。還是賣給同一個老板,其他人不賣。”
青禾見勸不動,只有照做。她記得那收購鋪子的老板,上次是溫山庭帶她見的,這會正好送信時,也讓溫山庭幫下腔,希望能將價錢要高點。
溫瑤玥躺在陽光下的躺椅上,思考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和親。是假死蒙混過關,從此改名換姓,偷渡余生?還是想辦法快速擁有和鶴王抗衡的籌碼?還是干脆假孕?
哪一種都有極大的風險。
由于昨夜里沒睡好,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當再次睜眼,已經是下午。
得知青禾將一切辦妥,她吃完晚膳,沐浴完,穿著綿軟的睡衣,坐在窗前看月亮。
秋天的月亮,都很亮,像那晚與燕尋安喝酒時一樣亮。
說到燕尋安,她似乎平復了一些。便來到妝臺前,打開早上李先生給她的小錦盒,里面的私章,刻著精致的月牙,這是用來管理鋪子蓋章用的。
私章的月牙上,是防止被仿刻的復雜花紋。
她摩挲著這個極為用心的印章,想著燕尋安給她的一整疊地契,長嘆:“既然你有仁,那我便有義吧。怎么也得幫你把韻兒救活。”
說完,嘴角不禁浮起苦笑:“可我,就不知道活不活得了嘍?”
溫瑤玥將私章重新放進錦盒,余光瞟見地面一道傾長的男人影子。
“為什么活不了?”
熟悉的聲音,讓溫瑤玥的心劇烈跳動,猛然轉頭,真的是燕尋安。
燕尋安望著她眼眶晶瑩,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你?”
溫瑤玥起身,一拳用力地捶在他胸口:“因為你死了,我就守寡了,我就,”
溫瑤玥及時住了嘴,和親東淵,是皇上交代的密信內容。
燕尋安見她嗔怒地瞪著自己,心里被她沒說完的話,狠狠驚顫:她想要為我殉情!
溫瑤玥不想說廢話,只想知道:“爆炸后,你去了哪兒了?為什么不來找我?害我心如死灰了一天一夜。”
這貌似的情話,強有力地觸動了燕尋安的心,他語氣溫軟:“我昨夜就找過你,但你不在喜來院,我當時還生氣了。”
“你還生氣了,你有什么好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