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口,突然就聽上首位上傳來一陣控制不住的笑聲。
人們順聲看去,見是江皇后掩著半張臉,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天順帝無奈地給她順背,一邊順一邊小聲說:“你控制點兒,差不多得了。”
江皇后好不容易停下來,這才道:“不好笑么?你聽聽懷北人說的話,他們可是戰敗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們的大軍打到了我南岳王都了呢!”
江皇后的話說得一點兒都不客氣,就大大方方地說了出來,然后還問劉召安:“你說本宮說得對不對?”
劉召安不愿意跟江皇后對著來,因為他也看出來南岳皇帝是個妻管嚴,他不想把皇帝給得罪了。于是揖手施禮:“娘娘所有理,是在下說錯話了。”
江皇后點點頭,“既然說錯了,那就重說一次。”
劉召安想了想,道:“其實也不是懷北強人所難,主要是我們想跟永安縣主做一個交易。”
江皇后微微蹙眉,天順帝也有些不耐煩,陸辭秋心里突然像被什么東西捏了一下似的,很疼。而她也知道,懷北人的重點來了!
燕千絕看了陸辭秋一眼,動了動唇,無聲地對她說:“別怕。”
她心略安幾分,卻依然控制不住地去猜想握在懷北人手里的尸體能是什么人的尸體,她該用什么方式將尸體拿回來。
還有,懷北人是通過什么方法將尸體一直保存到現在的?是那位懷北太子的手段?
若對方有能將尸體長期保存的手段,那怕也是來自與她相近的年代,甚至很可能是在她之后的年代。再或者……她的心又沉了幾分,再或者,對方也帶了空間來。
尸體只有放在空間里,才能夠長期保存。
她深吸了一口氣,懷北太子給她帶來的壓力又增強了幾分。
如果對方也帶了空間來,那就更不好對付了。
“永安縣主。”劉召安看向陸辭秋,“不知縣主同裴家人感情如何?裴家全族戰死在北地,縣主都沒能見上他們最后一面吧?聽聞縣主小時候在北地生活了幾年,一直都跟裴家人生活在一起,更跟著裴老夫人學了一手神奇的醫術,可見感情是很深的。”
陸辭秋沒說話,天順帝這時卻開了口,一臉不快地道:“懷北使臣,莫要得寸進尺。”
劉召安沖著天順帝揖了一禮,然后又道:“陛下,昔日我懷北將士從戰場上背回了一具尸體,經查明,正是金黎城鎮北將軍府的大老爺、裴家的大將軍,也就是永安縣主的親舅舅。我國太子殿下說了,裴家如今存于世上的血脈,也就只剩下一個外孫和一個外孫女,懷北與南岳世代交兵,打到這一代基本就是在同裴家打。所以兩國想要徹底化干戈為玉帛,能與裴家后人結親,那才是最好的選擇。雖與裴家是死敵,雖說那位裴家的大老爺手里也握著大把大把的懷北人命,但只要永安縣主愿意嫁到懷北去,愿意嫁給我們的太子,那么我們懷北就也愿意將裴家大老爺的尸體歸還,由南岳來安葬。”
他說到這還重重地嘆了一下,“說起來,那一場仗打得實在慘烈,許多人都身埋黃土,血肉模糊成一片,能撿出尸體來的太少了。據我們所知,裴家人幾乎都沒能找到全尸吧?可見這具完整的尸體是多么的難得。永安縣主,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一時間,在場所有南岳人都急眼了,就連先前看不上陸家的右相沈紀初都紅了眼睛,大聲喝罵:“懷北人!你們簡直不要臉!”
天順帝的臉也已經陰得發黑了,江皇后更是在牙齒縫里頭咬出了幾個字:“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