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名醫生,醫療事業在她的生命中,一直都是至高無上的、最神圣的存在。
所以她很難過也很氣憤云氏將一間醫館經營成這般模樣。
如果這鋪子只是一家酒樓,那么如何經營,掌柜如何中飽私囊,她雖也會生氣,卻也不至于像現在這般,失望和痛心到了極點。
她什么都可以忍受,唯獨對行醫,是有著絕對的精神潔癖的。
她不允許任何人玷污這個行業,更不允許這種下作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邊。
她以前沒想過在這個時代開醫館,或許潛意識里依然把自己跟這個時代一分為二,總覺得興許有一天還能回去。
可實際上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回去什么的,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都摔得粉身碎骨了,要如何回去?難不成再次借尸還魂?
既然回不去,那么在這個時代,就勢必要有所作為,要在這個時代留下她曾經來過的痕跡。要行醫,要做她上輩子一直在做的事情。
回春堂是個很好的契機,如果她抓住這個契機將醫館操持起來,那么她在這個時代就有了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地方。
只是這間醫館弊病太多,要真想繼續開,所有的人都得換,所有的藥材也都得重新清點。
清點藥材是小事,重點是人。她又要去哪里找到那么多合適的人呢?
正想著這些事情,忽然聽到外頭有人呼救:“有沒有人?救命啊!”
人們紛紛往外看,只見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人抱著個婦人已經沖到了回春堂門前,面色焦急地道:“有沒有大夫?快救救我的夫人,她在城外被馬踏了!”
說話間,被抱著的婦人猛地吐出一口血來,隨即暈了過去。
陸辭秋見狀立即上前,一只手直接握上了那婦人的腕脈,很快就得出了結論:脾破裂,需要立即手術。
可是在這里怎么手術?她總不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將人移入診所空間。
看來這間醫館如果想要繼續開下去,必須得有一間手術室了。
必須!
“將人抬到后堂,平放。”她嚴肅利落地說話,“我不需要任何幫手,誰也不許跟著我。”
說完,又看向江小柳——“拿出你江家嫡小姐的氣勢來!聽我說,即刻起,除了之前來抓藥和看診的百姓可以自行離開之外,回春堂原有的所有伙計、大夫,包括賬房和打雜人員,但凡敢離開一步,就把他們的腿給我打折!”
她說話聲音很大,絲毫沒有避諱回春堂的那些人。有個小伙計就不樂意了:“你憑什么把我們關在這?”
不等陸辭秋說話,江小柳先發了威:“就憑我是江家大小姐!”
二夫人羅氏也上前一步,“就憑你們助紂為虐,讓這回春堂一身污垢。”
再沒人敢多說什么了,陸辭秋見前堂能被江小柳和羅氏鎮住,便不再多留,轉身去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