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千絕沒說話,但見旁邊那輛宮車上坐著的人開了口,說了句:“陸家四小姐?”
陸辭秋扭頭去看,看到一身月白薄衫的七殿下坐在車里,目光正朝著陸芳華投遞過去。
她就沒吱聲,燕千絕也沒吱聲,陸芳華倒是吱聲了,一邊哭一邊繼續告狀:“右相要殺我,他當街殺人,太嚇人了!天底下還有沒有王法了?嗚!要不是我二姐姐救了我,我就摔死了。就算不死也得臉著地破了相,右相他一個男的,他怎么那么歹毒啊?”
七殿下燕千湛覺得這位陸四小姐很有點意思,忙著告狀還不忘損沈紀初一嘴。
確實,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算計一個未及笄的小姑娘破相,是挺歹毒。
他正想開口說點什么,卻發現陸芳華根本看都沒看他,跪著的方向也是沖著燕千絕的。
這會兒正哭著喊:“姐夫!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這一聲姐夫喊的,把陸辭秋都給驚著了。
她很想喝斥陸芳華別亂叫,可眼下這場面也實在不合適,便只能咬咬牙,認了。
燕千絕看了一會兒她的表情,似乎覺得很滿意,于是點點頭,對陸芳華說:“你且起來,今日之事,本……姐夫會替你做主。”
“你怎么也跟著起哄呢?”陸辭秋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燕千絕卻裝作沒聽著,只問莫顧之,“說說,這是個什么案子。”
莫顧之立即道:“回十一殿下的話,此案簡單明了,是右相府的車夫在右相大人的授意下,揮鞭抽了左相府的馬,導致馬匹受驚,將兩位小姐從車廂里給摔下來了。
至于右相大人為何授意自家車夫抽別人家的馬車,據微臣查明,是因為右相大人覺得兩位小姐的馬車擋著了他的路。”
說完,又瞅瞅這寬敞的街道,再道:“微臣琢磨著,這么寬的道,也不至于才走兩輛馬車就擋著了。所以十有八九,右相大人是故意的。
就像陸四小姐說的那樣,右相大人可能是想讓陸四小姐……哦不對,應該是想讓陸家的兩位小姐都摔死!”
“莫顧之!你休得胡!”沈紀初嚇得都快癱了,當著十一殿下和七殿下說這樣的話,這莫顧之從前跟他有什么大仇,這是想讓他死嗎?
莫顧之突然被吼,也覺得委屈,頓時戲精附體,突然就跪了下來。
“下官有罪,下官知錯,右相大人饒命,請右相大人饒下官一命吧!下官不想死啊!”
這操作把陸芳華都給看呆了,就在她愣神的功夫,燕千絕的聲音又傳來了:“本王常年在外征戰,竟不知這望京城的街道姓了沈了。也不知沈紀初你如此出息,能把望京府尹嚇成這般模樣。今日若非本王到了,你想在這大街上殺死多少人?”
沈紀初魂兒都要沒了,“微臣不敢,微臣萬萬不敢啊!”
“不敢嗎?”燕千絕輕哼了一聲,再道,“方才本王和仙王殿下的馬車經過沈府時,馬驚了,沖撞了沈府。沈家的大門壞了,似乎還有人受傷,本王也沒仔細瞧,就聽說你在這里為難本王的未婚妻,便匆匆趕過來了。
這會兒再想想,就覺得宣王府和仙王府的馬匹,是不可能無緣無故沖撞一戶人家的,那它們為什么偏偏就進了你的家門呢?”
沈紀初的心越來越慌。
十一殿下和七殿下的馬車沖進沈府大門了?
直覺告訴他,事情的真實情況,絕對不會只是沖進沈府大門那樣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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