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不是又看上哪個了?”柳輕絮脫口問道。
對這個姐姐的善變,她早就領教了。
起初想對她家巳爺以身相許,然后又與太子商談婚事,接著又與二王爺心生歡喜……
她‘變心’的速度簡直比變天還快,暴雨前還得刮股風呢,她倒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雖然她并不看好她與燕容泰,但更加不看好她這種在感情中善變的心態。
楚中菱哼道,“他太虛偽了,我需要他的時候他都不在身邊,幸好我是假裝稱病,要是真有個什么病痛,他也只會棄我而去!”
柳輕絮呵了一聲,“你真想明白了?”
楚中菱朝燕巳淵看了一眼,對燕容泰的怨氣更重,“你就懷個身子而已,瑧王都舍得撇下一切寸步不離地守著你,我‘病’得那么厲害,二王爺說走就走,我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柳輕絮拍了拍她的肩,頗有些欣慰地笑道,“你能對比著把人看清楚,也算是喜事一樁。”
雖說人比人,比死人,這種行為不可取,可是對于楚中菱的性子來說,就得讓她比著看人!
她那個成長環境,圍繞在她身邊的人都是捧著她的,讓她覺得但凡順著她、遷就她、哄著她的人就是對她好的,反之輕視她、忤逆她、不把她放眼中的人就不是什么好人。
回想她初到瑧王府時,不就是這么個情景嗎?她和巳爺壓根就沒把她當一回事,結果這傲嬌的公主就像受了打擊似的,把姿態擺得老高,恨不得用最強的氣勢壓住他們。
可她遇上了巳爺這種硬渣子,直接簡單粗暴的把她趕出了府,以絕對強大的態度把她的嬌氣給打壓了下去。
在對待男女感情時,她也是這樣,太子奉她為上賓,她就以為太子看重他,二王爺對她溫柔體貼,她就以為二王爺是真心實意……
眼下她終于有些開竅了,她心里自然是欣慰的。
至少這個姐姐不是傻到無藥可救。
楚中菱拉下她拍肩的手,很是不滿的道,“好好說話,別沒大沒小的!”
柳輕絮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立馬收起那顆想夸她的心,隨即問道,“我看父皇母后與二王爺交情匪淺,如果燕楚兩家都贊同你和二王爺的婚事,你打算怎么辦?”
楚中菱愣了。
也沉默了。
見狀,柳輕絮微微有些心疼。
就在她準備安慰她會幫她想辦法時,只見楚中菱雙眼一亮,突然道,“我換個人喜歡不就得了!我瞧著小侯爺就不錯,而且他跟你們關系要好,想來他應該不會差的,不如我就找他嫁了吧!”
柳輕絮差點一頭栽地上去!
好在燕巳淵一直都有牽著她,讓她穩住了身形!
“楚中菱!你能不能做點靠譜的事?”
她咬著牙,恨不得把她腦袋敲開來仔細研究!是不是全京城的男子要被她喜歡個遍,她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我做什么不靠譜了?我不就是想挑個稱心如意的夫君嘛!”楚中菱噘著嘴,委屈又不滿地瞪著她,“這個不行,那個也不好,可父皇母后又想我嫁過來與你作伴,我能怎樣?”
“我說了,你可以不嫁,但不贊同你亂嫁!”柳輕絮有些惱。
今天不把這事給她整明白,就她這‘花心’的德性,沒準明天真去糾纏蕭玉航了!
蕭玉航在外人眼中是不思進取、紈绔不羈的小侯爺,可是在她看來,這都是他的表象,他只是年輕氣盛好玩了些,真正的他陽光開朗、正直善良,他是無心去追求那些權勢地位,但若他稍稍用點心,他的優秀立馬就顯露出來。
摘得國子學榜首學位,這就是他真正的實力,也是最好的證明。
而楚中菱要真把主意打到蕭玉航身上,她是一萬個不同意的!
楚中菱禍害誰都行,蕭玉航必須除外!
她不想自己和巳爺夾在中間難做!
楚中菱見她生氣了,突然間就跟霜打過的茄子似的,蔫兒的耷拉著腦袋。
柳輕絮朝燕巳淵看去,只見他是一臉嫌棄,但又礙于她的面子,繃著臉繼續陪她站著。
她嘆了口氣,對楚中菱說道,“我說了,只要你不想嫁,父皇母后那里我會替你去說明。我知道你們對我有虧欠,想彌補我,可是我不希望用這種犧牲你幸福的方式來彌補。再說了,父皇母后以后年紀大了,我也不可能長年累月陪著他們,你留在他們身邊,替我承歡膝下盡孝道,這才是最好的。”
她覺得心里話攤開來說,對大家都好。
可誰知道聽她說完,楚中菱眨巴著眼,突然來了一句,“我覺得玉燕國挺好的,我想留在你這里。”
“你!”柳輕絮只覺得心口血氣翻涌,差點讓她氣吐血!
“公主,時候不早了,絮兒要休息,你請自便。”燕巳淵也是徹底的看不下去也聽不下去了,彎腰直接把自家女人打橫抱起,抬腳就走。
“誒……”楚中菱還想喚住他們,可眨眼他們就消失在黑夜中。她恨恨地跺了跺腳,氣道,“話都沒說完,急什么嘛?這瑧王真是一點都不討喜!”
對于楚中菱,柳輕絮是徹徹底底的佩服。
當然,這聲‘佩服’絕對不是褒義。
她好心好語的說了半天,結果發現說到最后啥作用都沒起到,整一出岸上撈月——白費力氣!
回去臥室里,她都不想提她半個字,怕把自己郁悶死。
她不提,燕巳淵更是不會去提,嫌都嫌棄死了,又何必給自己添堵?
夫妻倆躺回床上。
忙了許久,柳輕絮是真倦了,在他臂彎里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沉睡中的她恬靜溫柔,像嬌氣的貓兒,惹得燕巳淵滿眼都是柔光。將手輕輕放在她小腹上,看了她許久,他才合眼入睡。
這一天,對柳輕絮來說,是難忘的。
她有了孩子,還與身體的親生父母重逢,可謂是雙喜臨門,按理來說,這一夜她擁著幸福的滋味應該睡得踏實,可在天亮時她卻從噩夢中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