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她的吐血,月玲瓏更是驚慌不已。
兩名劫匪也嚇到了,忙壓低聲音問她,“小姐,怎么辦,我們可不能讓別人發現啊!”
月玲瓏比誰都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
如果被人發現她把柳輕絮抓來這里,不但太子饒不了她,瑧王也饒不了她,說不定還會影響到月家……
不管對方是何人,她這個太子側妃是萬萬不能讓人發現的!
她給一個劫匪使眼色。
劫匪扒著門框朝外看了看,外面起碼有幾十人,雖然舉著火把,但是他們穿著黑衣還蒙著臉,完全看不到他們的模樣。
“小姐,不像太子的人,也不像瑧王府的人。”劫匪看完后趕緊稟道。
月玲瓏默了默。
不是他們的人最好!
“走!”她當機立斷地往房間內側跑,那里有道隱蔽的后門。
倆劫匪拔腿跟上。
對于地上的柳輕絮,他們根本顧不上了。先不說他們身份特殊不能讓人發現,就算他們拿柳輕絮要挾外面的人,那也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
而月玲瓏之所以會果斷的舍棄柳輕絮,怕身份暴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對方既不是太子的人,也不是瑧王府的人,那柳輕絮落在他們手中,想必也得不到好。
有人替她收拾柳輕絮,她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會傻到與對方作對?
看著他們逃走,柳輕絮也沒敢動。
外面的人身份不明,與其‘醒過來’與他們對著干,不如繼續‘暈迷’著,她要看看,到底還有誰看她不順眼的……
突然,一股颶風刮到她身邊。
她還來不及睜開眼縫偷瞄,就被對方從地上抱了起來。
熟悉的氣息猛地將她包圍,她先是一怔,接著鼻子一酸,還沒睜開眼就留下了兩行滾燙的液體。
“阿巳……”
她不是在做夢吧?
他來了……
他居然找到這里來了……
燕巳淵也是猛地怔住,是沒想到她居然醒著。回過神來,他用力收緊手臂,將頭埋進了她脖頸中。
他輕顫的身子代表著他的激動,除此外,柳輕絮還察覺到他胸膛起伏得特別厲害,就像很害怕什么似的。
她摟住他脖子,悶聲哭個不停。
江九從門外進來,突然聞到一股藥氣從柳輕絮身上傳來,他忙說道,“王爺,王妃身上應該有傷,還是快些帶她回去吧。”
聞,燕巳淵抬起頭,眸光緊斂地在她身上掃視,眉心皺得死緊。
隨即拔腿就往外跑。
……
碧落閣。
燈火通明。
景勝和余輝嚴肅的守在房門口,還有一個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帶著眾多侍衛守在碧落閣的大門處。
整個碧落閣被嚴防死守著,一只蚊子都飛不進去。
而房間里,柳輕絮被燕巳淵扒得干干凈凈。
因為秀姑就站在床簾外,她有些不好意思,可遮擋的動作卻換來男人的惱怒,“遮什么遮,你身上我哪里沒見過?”
柳輕絮羞赧地嗔了他一眼,不知道說什么才好的她干脆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說,任由他像尋找跳蚤一樣翻查著她身體。
“王爺,王妃傷得可是很嚴重?”秀姑在床簾外緊張的問道。
她在府里多年,也算是很清楚燕巳淵脾氣的人,感受到燕巳淵壓抑的怒火,她就猜到柳輕絮的情況一定很嚴重。
燕巳淵兩片薄唇抿得像鋒利的刀片,每多發現她身上一處傷,他眸底的殺氣就增長一分。有兩處劍傷還在要害處,雖然已經結痂,可是一想到她所承受的傷害,他心窩子就像被人狠狠捅過一般。
柳輕絮如何能看不出他在為她的傷生氣動怒,正是知道他心疼,所以她沒敢再多說什么,就怕不經意間把他刺激得更深。
直到給她擦洗身子的時候,看著他輕顫的大手,她才忍不住出聲,“都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疼了。”
那這聲‘不疼了’更是讓燕巳淵捏著帕子的手狠狠收緊,眸光恨恨的瞪著她。
口是心非!
行房的時候他稍微用點蠻力,她就一陣嗚哇亂叫,說把她弄疼了。結果現在遍體鱗傷,她卻說不疼?
“你別這么瞪著我,我也不是有意把自己弄成這樣的……”柳輕絮往他靠了靠,意圖撒嬌來緩解他的怒氣。
燕巳淵能說什么?
就算責備她亂跑那也要等她痊愈才行,她現在這樣,他心疼都不夠,哪里還舍得收拾她!
沒多久,江九拿了不少藥來,在書房的桌子上擺了滿滿一桌。
燕巳淵退出床幔,去了屏風外面。
聽他講完柳輕絮的傷勢情況,江九選了兩只罐子,并仔細地說明用法,末了還不忘安慰他,“王爺,等傷口脫痂后用這玉肌霜,不出兩月就能除去疤痕,您以前還用過,您可還記得?雖然這不是我師父親自煉制的,但是方子是他親手給屬下的,屬下保證藥效與師父的一模一樣。”
燕巳淵接過玉肌霜,然后又拿起另一瓶江九選的治療傷口的藥霜,轉身回了臥室。
柳輕絮大多傷口都在背上,上藥肯定是需要他人幫忙的。只是這個幫忙的人換成了他,那感覺就很不一樣了。
在他手里,她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一件被打碎的瓷器,而他儼然成了一個修補大師,那般的細致又專注且還小心翼翼,是連她身上的毛細孔都沒放過。
這是第一次,在他面前一絲不掛,他沒有任何邪念和不正經。
先前受他怒氣的影響,她都沒仔細的看他,在他為她心口抹藥的時候她才發現他的情況似乎也不好。
那冰冷的眸子里布滿了血絲,眼簾下有著很明顯的青色,最刺眼的是他薄唇周圍冒出的青茬,整個人憔悴又不修邊幅……
“對不起……”她心中一痛,愧疚地摸上了他的臉。
他何時這般過?
就是當初他深受重傷,他在她面前都是冷酷傲慢的,可以想象這十來日他過得有多難受……
燕巳淵拉下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