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柳輕絮痛得直打滾,蕭玉航嚇得都不敢碰她,眼瞧著柳景武和柳元茵還袖手旁觀,他氣得肺都快炸了。
正準備叫江小七搭把手把柳輕絮帶走時,只聽院外有人高喊——
“瑧王殿下來了!”
柳景武和柳元茵都驚詫不已,父女雙雙朝院門看去,只見一道絳紫色身影風一樣刮了進來,從他們身旁經過時,那股風刮在他們臉上都是冰涼的感覺。
燕巳淵蹲在柳輕絮身邊,不知所措的怒問道,“發生何事了?”
“小舅舅……快救小舅娘肚里的孩子……”蕭玉航帶著哭腔喊道。
“什么?!”燕巳淵驚駭,隨即快速將柳輕絮打橫抱起。
柳景武同樣駭得雙目大瞪。
孩子?
大女兒懷了孩子?
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小侯爺叫她大女兒什么?!
小舅娘?!
看著瑧王的舉動,再看瑧王如寒鐵般冷冽的臉色,柳元茵都直眼愣住了。
她這才想起,那個穿黑衣的女孩先前叫柳輕絮‘王妃’……
難道柳輕絮……
想到這,她身子不受控制的顫了顫,指甲狠狠的掐著手心。
震驚!
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王爺……我肚子好疼啊……”柳輕絮摟住燕巳淵的脖子,痛苦得大哭,“我們的孩子沒了……我妹妹把我們的孩子打沒了……”
她這番痛哭的話,如同一記鐵棍敲在柳景武和柳元茵頭上,敲得他們頭昏腦眩,差點翻著白眼暈死過去!
燕巳淵抱著人從他們身旁經過,鋒利的眸光冷冽又無情的仇視著父女倆,一字一字如冰鑿般溢出,“本王就是那個野男人!想要本王的命,本王隨時恭候你們來取!”
語畢,他跨開大步,帶著一身肅殺之氣離開了將軍府。
沒人敢擋!
直到蕭玉航和江小七也離開后,柳景武猛的一個巴掌扇在小女兒臉上——
“都是你干的好事!”
他這一巴掌很重,柳元茵倒在地上,嘴角還溢出了血絲。
她不敢置信的抬頭,眼淚洶涌而出,既痛又委屈。
“爹……”
“誰讓你對你大姐動手的!”柳景武氣得胸膛不停的起伏。
要說他生小女兒的氣,其實不然。讓他爆發怒氣的真正原因是,與她大女兒在一起的男人竟然是瑧王!
他這才想起在清河鎮時沈宗明向他道賀時的樣子……
夸她女兒好福氣。
他當時有些生氣,以為沈宗明在嘲諷他女兒與人私奔。
如今回想起來,沈宗明那時分明就是故意的!他明明知道拐走他女兒的人是瑧王,但故意把話說得那般意味深長!
按理說,大女兒嫁瑧王也是好的,當初瑧王提親,在大女兒選擇瑧王的時候他也是允許了的。
這本來應該是一件喜事,偏偏他被瞞在鼓里,加上小女兒一再肯定的告訴他,親眼看到過大女兒與野男人有私情,以至于他完全沒想過這其中是否有隱情,更加上這事關乎著柳家顏面,他也不好派人去打聽……
結果就造成了今日這般局面!
“爹,不是茵兒要打她,是她故意氣茵兒的!嗚嗚……”柳元茵委屈痛哭。
“她氣你你就該對她動手嗎?”柳景武攥緊了拳頭,第一次對她吼了起來,“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禍!”
“爹,我只是打了她一耳光,她肚子里的孩子與我無關!”柳元茵第一次見他對自己這般兇,也有些不服氣的回吼。
“混賬東西!你還敢嘴犟!”柳景武氣得又揮起手臂。
“老爺息怒!”老管家福林趕緊上前勸道,“事已至此,您再生二小姐的氣也沒用,當務之急是要看大小姐的情況,小的這就去瑧王府,您看行嗎?”
柳景武還能說什么?
他狠狠的瞪了小女兒一眼,轉身憤然而去。
……
瞿太后在蘇皇后陪同下正在御花園里賞花,突然聽說蕭玉航進宮求見她,還頗有些意外。
在她印象中,蕭玉航這個小侯爺一向好玩,來京城一年多了,也就每月初會來宮里向她問安,別的時候連個影兒都沒有。
她讓朱琛把蕭玉航帶來跟前。
蕭玉航一見到她,直接跪倒在她腳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太后外祖母,你可要為小舅娘做主啊!那柳家二小姐仗著柳將軍撐腰,竟把玉航的小舅娘打到小產了!”
“小產?”瞿太后雙眼一瞪,“你是說絮兒小產了?”
“是啊!小舅娘懷了小舅舅的孩子,被柳家二小姐打沒了!”
“什么?!”瞿太后身子猛的晃了起來。
“母后!”
“太后!”
蘇皇后和朱琛嚇得趕緊將她扶住。
蘇皇后隨即讓宮人把瞿太后扶回紫宸宮,又加派宮人去請御醫。
但瞿太后不走,哆嗦的指著腳下的蕭玉航,“你、你給哀家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蕭玉航把柳輕絮被打的經過描述了一遍。
他還沒怎么添油加醋,但瞿太后已經聽得火冒三丈。
“野男人?那柳元茵竟敢罵哀家的淵兒是野男人?誰給她的狗膽!”她不光火冒三丈,還把怒火直接噴向了蘇皇后,指著蘇皇后訓斥起來,“那就是太子要娶的女人嗎?一個上不了臺面的私生女,讓她做太子側妃那都是看在柳景武為國效忠的份上,可她怎敢如此辱罵毆打嫡姐?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目無尊長的人,太子是打算把她娶進燕家好禍害我們燕家嗎?告訴太子,這樁婚事作廢!哀家就算是死,也斷然不會讓此等惡毒之人做我燕家的兒媳!哪怕只是一個妾,她也不配!”
“太后息怒!兒媳這就讓人去徹查此事,定會給弟妹一個交代。”蘇皇后趕緊向她跪下。
“交代什么?我孫兒都沒了,還交代什么?”瞿太后激動不已,接著就對朱琛下令,“擺駕!哀家要去瑧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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