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經是寒冬臘月，青龍國比起軒轅國更加寒冷。

外面寒風凜凜，車中卻溫暖異常，讓凌雪薇很是安心。

須臾，她看倦了，便放下書，挑起車邊的窗簾望向外面。

“看這天，好像要下雪了。”

“嗯，薇兒喜歡雪么？”

凌雪薇靠在他懷中，懶懶道，“算不上喜歡，也沒有不喜歡。只是……”

“什么？”

凌雪薇目光悠遠，“雪太干凈，純粹，但也太容易被染色了。”

夜墨炎睜開眼，薄唇輕啟，“這樣不好么？”

“也不算不好，只是覺得很可惜罷了。”

夜墨炎望向怔怔發呆的少女，眼中閃過一抹柔光。輕撫她的發梢，淡淡開口，“薇兒去過極西的浩瀚冰原么？”

“浩瀚冰原？就是那個傳說中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浩瀚冰原？”

“嗯。那里的雪終年皚皚，銀裝素裹。在那里，幾乎沒什么人，與世隔絕。”

凌雪薇想象這些雪山皚皚的景象，不由嘆息，“那里一定很美。”

夜墨炎手臂微緊，側過頭望她，“薇兒想去么？”

凌雪薇瞅他，“就算想去也去不了吧？傳說浩瀚冰原屬于圣地，周圍帶著幻境，尋常人根本無法靠近不是么？”

夜墨炎深瞳望她，“若你想去，我便帶你去。”

凌雪薇驚訝，“你去過？”

夜墨炎嘴角微勾，“偶爾。”

這下凌雪薇是震驚到了，傳說中的浩瀚冰原可是在中土之地的最深處，就算是出生在中土世界的人都很難靠近，夜墨炎竟去過？

他究竟是誰？

他的身份，是醉仙樓，修羅堂的幕后主人。

那……就是全部么？

會不會還有別的？

凌雪薇不敢再往下想了。

在這片強者為尊，弱肉強食的世界，他與她，就像兩個極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他們之間，隔著無數的秘密和阻礙。雖然她一直不清楚他的真實身份，但是她知道，他們是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他來自中土世界，她則是偏安世俗界的一個不足為慮的小人物。

她是一縷孤魂，因緣際會來到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她想要的并不多，只是希望安然度過這一生，希望她和她身邊的人，能平平安安。

所以，她一直在努力變強，原因，不是想稱霸一方，或者登上權力巔峰。而是為了不讓她和她愛的人受到傷害，受他人掌控。

可是她跟他，真的能在一起么？

他的世界，她不清楚。

她也不清楚與他并肩，將來會面對什么。

她太弱小，在他身旁只能充當被保護的角色，這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不是個弱者，若是與他在一起，就要變成他的一個附屬，她不愿意。

她想要的，是并駕齊驅，是與他對等的地位和尊重。

但是現在的他們相差太遠了，她幾乎看不到他們的未來。

……

她漆黑的眸子深深望著他，眼前的男人孤傲的，難測的，神秘的。看著他，永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這雙眼，里面承載了太多東西，多得她不敢去想，也不敢去探查。就怕一不小心，跌入那深淵，萬劫不復。

凌雪薇抬手，輕撫夜墨炎眉心，如劍般的眉，還有那深邃如潭的眼眸。

夜墨炎握住她的手，薄唇輕啟，“在想什么？”

凌雪薇眸光微閃，放下手，“沒什么，一些瑣事。”

夜墨炎抬起她下巴，目光幽邃，“你知道嗎？每次你說謊，都是這個表情。”

凌雪薇抬眼，“什么表情？”

“仿佛透過我看向不知名的另一個世界，隨時都會消失一樣。”夜墨炎目光深沉，深深地望著她，似要望進她心中最深處。

凌雪薇聽后一怔，隨即心中苦笑。

沒想到她的想法，早就被眼前的男人看透了，真是無所遁形啊……

“不管你想什么，但你記住，我絕不允許你逃避。”

夜墨炎眼底是強烈的占有欲，匯聚成一汪漩渦，仿佛下一秒就能將她吞噬。

凌雪薇心一顫，不由后退，隨即卻被男子強勢地摟住，絕美的面容逼近，“薇兒，這個世界，只有你不能逃離我，背叛我。我能失去其他所有，但絕不能失去你。”

凌雪薇眼眸大睜，因為她從男人眼中，沒有看到絲毫玩笑。

此刻她的心中，仿佛被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厚重得讓她喘不過氣。

車內的空氣都仿佛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