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詹瞬間才覺得自己置身在人間,而不是落入無邊黑暗的地獄,他的眼睛里也終于有了別人,他問醫生蘇淺情況怎么樣。
這句話問出的時候簡詹嗓子嘶啞,根本發不出聲音,他動動嘴以為自己問出來了,但醫生一個字都聽不清。
能給簡家當家庭醫生哪里是尋常的人,根據過往經驗判斷,清楚這個時候家屬問得肯定是病人的情況,他開口道:“簡夫人這一下傷得不輕,但無性命之憂,初步判斷內臟應該沒事,不過還需要到醫院用儀器檢測看看……”
無性命之憂、無性命之憂、無性命之憂……
這句話在簡詹腦子里來回打轉,他吐出一口濁氣,人終于徹底清醒了過來。
淺淺還在!他的淺淺還在!
然后簡詹一直守著蘇淺,一天一夜一口飯沒吃。
一下了說了太多,蘇淺嘴巴有些干,剛舔了一下嘴唇,便有水杯遞到眼前,滿意于簡詹的眼力見,她低頭又小口喝了些。
蘇淺心里的火也散得差不多了。
“沒休息好?”
看著簡詹疲憊又蒼白的臉色,蘇淺軟了語氣,然后抬起沒受傷的右手,去摘簡詹頭發上不知從哪里沾到的臟東西。
還沒等碰到,簡詹就一把拉過蘇淺的手,放在自己的臉旁,來回蹭了兩下道:“淺淺,我好愛你。”
蘇淺一怔,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突然表白也是讓人不知說什么好。
簡詹講這句話好像只是在說當下心情一般風輕云淡,也不管蘇淺聽了什么反應,他甚至不需要回應,便直接繼續講下一件事情,倒也省了蘇淺思考該怎么回答。
“淺淺你受傷的事情我沒有告訴家里,和趙女士說我出差去國外,正好你有工作要在國外談事,咱倆便一同走了……”
“那對夫妻我已經將他們關了起來,防止他們在傷到別人。淺淺你想要讓他們現在就受到懲罰,還是再周旋一二,探探他們和周家的事情?”
“我建議是直接處理掉,至于周家的事,咱們過后從周國和周薔入手也是一樣的……”
簡詹說著正事,語氣也一派嚴肅,只是如果動作不那么“猥瑣”就好了。
這狗登西干嘛一直用臉蹭她的手心!
剛剛簡詹拉過蘇淺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便一直沒有放開過,說說話就蹭兩下,眷戀的模樣就像是粘著主人的小狗。
蘇淺甩開腦中奇怪的想法,簡詹這廝是狼才對,小狗可沒他這“獠牙”。
心里嫌棄,蘇淺卻沒有抽開手,他嚇壞了吧。
“多一個人入手,就會加大成功的幾率,留下他們還有用,做錯事的懲罰早晚會落在他們的頭上,不急于這一時。”
蘇淺說著自己的態度,見沒有選擇自己的建議,簡詹眼神很是遺憾。
蘇淺:……
看吧,這就是小狼崽子,很兇狠呢~
以前蘇淺心里吐槽是完全的嫌棄和戒備,現在說這些,態度有著自己都能感受到的親近。
狼也挺好的不是嗎?
如果簡詹知道蘇淺這般形容自己,他會很高興的應承,并且沾沾自喜,因為在動物世界,狼是一夫一妻制,只有一個配偶,且非常專一。
淺淺在夸自己呢!
*
關于自己受傷這件事,蘇淺以為最讓她折磨的會是身體上的疼痛,事實證明不是的,最大的“折磨”來自于身邊人。
“簡詹!你是不是瘋了!”
坐在病床上的蘇淺,難以置信地看著簡詹,指著前面那堆東西的時候,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狗登西!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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