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間的結拜都是一個樣子,柳亦、曲青石、梁辛三人以箭為香,也不過多了一份殺伐之氣!
結拜之后,老大柳亦和老三梁辛各自歡喜,只有白胡子曲老二悶悶不樂……憋了一會功夫之后,三個人突然一起放聲大笑。
柳亦第一次當上了老大,興奮的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喜滋滋的走到梁辛跟前,問道:“老三,你姓梁名辛,可有別字?”
梁辛苦笑著搖搖頭:“我出身罪戶,能有個名字就不錯了。”
柳亦一聽梁辛現在無字,高興的跟什么似的:“困境之中,做兄長的也沒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便給你冠個字!我說一個字,老二說一個字,湊起來就是你的別字,可好?”跟著回頭拍了拍曲青石:“老二,昂?”
曲青石不想胖子柳亦那么快就進入角色了,愣了愣才知道他是跟自己‘昂’,搖頭笑罵:“他才十二,取什么字!大洪習俗要到二十歲再冠字成年。不過……”
曲青石似乎是覺得柳亦這個提議倒不錯,兩個做哥哥的給小兄弟取個字號做見面禮倒也不俗,繼續道:“雖然冠字還早,不過倒是可以取個別號,以后即便分開,心里也會有份念想。”
梁辛自己也挺開心,議定之后,柳、曲兩位哥哥就開始琢磨著給他取個別號,偏偏柳亦花樣多,一定要和曲青石背背相做坐,各想一字,事先不得串議,說是這樣才能附和天意,大吉大利。
又是一番亂哄哄的爭論,到了最后還是依了柳老大的意思,兩個青衣高手背向而作,各自在地上寫出了一字。
柳亦寫的是個‘磨’字,把梁辛叫過來,正容道:“我只是個粗人,看不出你的天賦究竟如何,不過你我共患難之下,倒也能察覺到你有幾分聰明靈氣,這個‘磨’送給你,盼著你日后能多加磨礪、不畏辛苦,遲早有成才之日!”
梁辛動容,認真點頭,再繞到二哥曲青石跟前的時候,只見地上寫的是個刀字。
曲青石也有自己的道理:“自梁大人而下三百年,你歷代先輩都蒙受冤屈,淪為罪民,男子立世有恩還、有仇報,這個‘刀’字,寫的便是你的仇!以刀為號,昂立天地。”
梁辛深吸了一口氣,神情里有些發懵了:“那我的別號,就、就叫磨刀了?梁辛、梁磨刀?”
柳亦哈哈大笑:“完了,以后不是個樵夫就是個屠夫!”
……
三個人說說笑笑,曲青石還是老樣子,淡淡的偶爾一笑,柳亦忙忙碌碌的給勁弩調弦裝箭,同時仔細給梁辛講解這種利器如何使用。寡婦配三箭,可以連珠而射,也可以逐一射擊,這種弩箭威力雖大,但射程不算太遠,充其量只有四十步的樣子,近戰威力極強,但因為太過沉重,所以青衣一般也不會隨身攜帶。
憑著柳亦的力氣,在裝箭的時候,也要把四肢全都用上,才能繃緊絞弦。
曲青石把一把勁弩端在手中,對著外面作勢瞄準,開口對梁辛說:“說實話,這種弩在單兵手中威力有限,畢竟只有三射,不過你可以想象,如果千人操弩,十個百人輪番而射,會有怎樣的威力!便是神仙也要退避三舍。”
說著,把手中的勁弩給梁辛挎在了背上,梁辛一負重,立刻覺出餓來了。
他們從無名荒谷出發走了一夜,好容易等到天亮,還沒來得及收集柴火烤肉就遭遇蠻族,其后又是斷案又是結拜,忙忙碌碌直到現在,也只喝了幾口水。
柳亦取出了那只裝了鳥血的水壺遞了過來:“你吃不得生肉,就喝一點這個,天黑后突圍,少不得又是一番跋涉,現在多喝一口,到時便能多跑一陣!”
梁辛剛一伸手,水壺卻被曲青石搶過去了,后者笑道:“糊涂,生血過了一天多的功夫,早就凝固了!”說著,雙手把壺夾住,催動內力去化開壺里的血塊,同時皺著眉頭望向柳亦:“為什么會遇到項蟾蠻?是不是巧得有些說不過去了?”
就在搖頭之際,外面陡然安靜了下來,蠻族的怒嘯盡數消失,毫無征兆的寂靜,瞬間充斥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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