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xiam"></div>

    <em id="cxiam"><ol id="cxiam"></ol></em>

    <em id="cxiam"><ol id="cxiam"></ol></em>
    1. <em id="cxiam"></em>

      落地小說網

      繁體版 簡體版
      落地小說網 > 十四年獵鬼人 > 01.南遇

      01.南遇

      事情得往回說到1998年,那一年,我還沒滿17歲。但是因為無知和倔強,在學校在家里都不怎么被喜歡。學校的老師總是特別關注我,也沒有女同學愿意跟我做朋友。回到家里,偷偷抽煙也被爹媽抓住,然后就是一頓罵。16歲多,加上天性的叛逆,開始有一種全世界都在跟我作對的感覺。

      于是我交了些壞朋友,他們帶著我一起,流連游戲廳臺球室,我們那會很流行穿白色的襯衫,然后黑色的褲子,看上去精神。而自打我和他們混在一起后,我的白襯衫就從此再沒有扎在褲子和皮帶里過,因為皮帶在那段日子成了我們打架最主要的兇器。而白襯衫也幾乎從領扣開始下數三顆扣子,都不曾扣起來。盡管沒有值得驕傲的胸毛在里邊若隱若現,但因此卻養成了一種怪異的審美,認為這才是帥氣的象征。襯衫的口袋里,總會放上一盒黃色包裝的紅梅煙,但是煙盒里全是三塊錢的朝天門。打火機一定不會是帶電的那種,而是打火石。因為這樣的話,還能拿在手里把玩裝帥。

      我們這代人,生于8年代初,在剛剛開始學會用自己的眼光觀察世界的時候,一系列香港電影改變了我們很多人,所以當我們剛剛成為青年的時候,很大程度上來說,是被這些標榜義氣和武力至上的電影給影響了。我自然沒能幸免,也成了學校里老師口中的“不良少年”。

      于是帶著自負和驕傲,我選擇了離家出走,打算離開這個讓我討厭也討厭我的城市。翻箱倒柜找到自己這么些年存下的為數不多的零花錢,想說去到一個其他的城市,先隨便找個工作做下,等到一個月以后有點錢了,也能稍微周轉周轉。但是去哪個城市,我并沒用過多的選擇,因為我身上的錢,只夠在除去維持小陣子生活之外,買到最遠到昆明的火車票。

      沒有更多讓我考慮和選擇的地方,心想昆明也不錯,靠近南方,冬天不會特別冷,于是瞞著家里人,也把自己當時用的傳呼機拔了電池放在家里,乘著晚上父母都睡著,一個人背著包包就出了門。可惜的是,出門后我并未覺得對家里有絲毫的愧疚,而是像一個終于掙脫牢籠的鳥,盡管夜里寒風刺骨,每一絲灌進鼻孔里的空氣,都讓我感覺到新鮮。

      遺憾的是,我忘記了帶身份證。我的身份證是高一的時候,學校統一辦的,我記得當時拿到身份證的時候,我還高興了好一陣子,因為那表示我長大了,我能夠對自己的行負責了。所幸當年乘坐火車并不需要身份證,只要有票就成。火車站,只有菜園壩。于是我在那個人蛇混雜的地段,就著車站外廣場那昏黃但卻刺眼的燈光,開始寫下了我的第一篇日記,日記沒有感傷的說,我走了,離開這個傷心地之類裝逼的話,而是對我的新生活產生了無限的向往。我覺得我念過書,雖然高中還沒畢業就逃走了,但是起碼到昆明當地找個餐館服務員一類的工作想來還是不難的,工資也許不高,但是肯定能比現在過得好。等我有點錢了,就逐步做點別的,這一次,我如果不混出個名堂,我就不回重慶。

      愿望是美好的,但是若真的說起來,這其實是個很幼稚的計劃。我就這么幼稚的,跳上了那列改變我命運的火車。

      本來打算買硬座票,因為地圖上看昆明和重慶也就一個巴掌的距離。但是心想出門一次,還是別對自己過于苛刻的好。臥鋪票比硬座票高出了大約2倍的價格,但是江湖兒女,幾時在錢上皺過眉頭?我一直以為我是一個視金錢如糞土的人,直到我在火車上因為買了一根雞腿,而被人找了5塊錢的假鈔。我非趁惱,打算吸取教訓,于是從錢包里找出另一張5塊,想說仔細比對一下,到底那張錢假在什么地方,下次可就不能再上當了。一比,發現兩張都是假鈔。

      錢包里的那張,是出逃前一個月,1998年農歷春節的時候,我一個遠房長輩給我的壓歲錢,當時還摸了我頭說讓我去買點書。出逃的第一天就遭遇如此巨大的損失,可謂出師不利,我開始暗暗為自己的這趟行程擔憂,那一天,是1998年的3月6號。

      不得不精打細算了,我開始選擇在火車靠站的時候,到車站里的小賣部買些泡面來充饑,因為車站里面賣得比火車上稍微便宜一點。當時的火車線路,不是一路向南,而是先向西,到四川宜賓后再折路往南前往昆明,98年的時候重慶直轄剛剛一年,大多數重慶人還沒有習慣自己從四川脫離。所以我對四川人完全沒有陌生感,車到了自貢的時候,由于是個大站,停靠時間比較長,我對面的中鋪和下鋪人都走了,留下床上雜亂的東西。也許對于中鋪和下鋪的那兩人來說,自貢是他們的家,而對我而,我卻只是一個過客。

      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爺爺的老家在自貢,那里有很多恐龍的化石。小時候也跟爺爺一起去過,不過現在記憶已經模糊了。站在月臺上,伸展腿腳,因為一個坐車很久的人,需要到下面站站,接接地氣。等到我重新回到車上的時候,對面中鋪和下鋪,已經新來了兩個乘客。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又黑又瘦,戴了個暗黃色塑料框架,卻是黝黑鏡片的墨鏡,留著兩撇八字胡,看上去很像是電影里,浙江紹興一帶盛產的師爺。他盤腿坐在中鋪的位置上,腿邊還擺放著一頂灰白色的鴨舌帽,帶扣子的那種。然后用一種不難聽懂,但是卻有別于自己的口音跟下鋪那個人說著話。

      下鋪是個年輕人,看樣子二十多歲,比較結實。濃眉大眼且是個國字臉,看上去就像是歷史課本里,那些烈士的塑像。他聲音洪亮,但是卻對中鋪那個干癟小老頭畢恭畢敬,等到他收拾床鋪完畢,就開始站這給中鋪的那個人捏腿,那幅畫面,就跟長工伺候財主沒什么區別,一邊按還一邊問:有沒有舒服一些。

      不管我的事,這些事我本來看在眼里也就算了,于是我就自己坐在床上,看看窗外發愣。直到列車重新開動以前,我和他們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當列車員廣播里提醒,下一站將會是宜賓的時候,我對面下鋪的那個年輕人開始從包里拿出水果,打算是擺在我們兩張床之間的那個小桌子上。但是桌子上已經擺放了我買來準備充饑用的盒裝方便面,于是那個年輕人笑著跟我說,小兄弟,勞煩把你的東西稍微挪過去一點點,我們也擺點東西。

      其實按照我那段日子,當了陣冒牌小混混,又是青春叛逆期,以我的習慣的話,我會翻個白眼然后不理不睬。不過我看他說話很客氣,于是也就笑了笑然后把那堆方便面都丟到了床上,年輕人說不用這樣你睡覺就不方便了,我們只占一點點地方就好,我說沒事,泡面壓不爛,反正待會也要吃了。年輕人也就沒在繼續說,笑了笑,然后去了洗手間把刀子洗干凈,然后開始坐在床邊削蘋果。

      窗外火車壓著鐵軌,在每一段鐵軌之間,發出有規律的哐當哐當的聲音,窗里那個年輕人用刀子削蘋果,發出那種滋滋的聲響。上鋪也不知道是票不好賣還是為什么,在我們那個格子間里的6張床,兩個上中下鋪,上鋪都沒人。而我是下鋪,我上邊中鋪那個家伙八成是個逃犯,也許是逃亡了很長時間都沒有睡覺,因為我自打在重慶上車以后,除了看到他起來上過兩次廁所外,就一直看他在床上攤著。對面的年輕削好蘋果,再用小刀劃成一溜溜月牙狀的,然后用刀子插起來,站起身來喂給中鋪那個人吃。然后自己再吃一塊,一副基情四射的樣子。也許是我注視的目光引起了年輕人的注意,他也刺了一小牙蘋果對我說,小兄弟,你也遲點吧,這是自貢本地的蘋果,你看樣子不像是四川人,可能沒什么機會吃到我們這的新鮮水果,來吧,嘗點吧。

      盡管我一直在擺手說不必了,但是他很熱情,那種熱情在那個小車廂里,就顯得非常容易讓我覺得溫暖。在學校和家里,我的生活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責備,但我卻是個倔強的人,始終不肯低頭。離家出走的原因之一,也是覺得我自己成了家人的負擔。沒想到在這個小車廂里,一個陌生人幾句簡單的熱情之話,就讓我覺得暖暖的。盛情難卻,我還是吃了。我平時水果吃得不算多,尤其不怎么愛吃蘋果,但是那一口,卻覺得很是不錯。

      就這樣,我跟那個年輕人開始有說有笑起來,他問我是從哪里來,到哪里去,我說從重慶到昆明,他又問我是去上學嗎?我說不是,是去上班。他說你看上去歲數不大啊,這么型出去工作啦?我傻笑著說是啊,工作還不錯呢,老板離不開我,剛過完年就一個勁催我了,沒辦法啊。年輕人問我,那你說做什么工作的?我支支吾吾的說,我是..我是修車的。

      直至今日,15年了,我也沒能想通,當初怎么會給自己杜撰了這么個職業。也許是人那卑微的自尊心,我知道如果我說我是離家出走的,指不定又會被這個陌生人說教一番,但是我有不能告訴他們,我是去做服務員。沒有瞧不起服務員這個職業,而是覺得當我說出來,會被他們所瞧不起。我不能忍受別人看不起我的眼神,在當時那個青春的年紀里。不過當我說我是修車的之后,年輕人也沒接著追問。他告訴我說,他也是一樣,很小的時候,因為家里條件不好,沒有辦法同時讓兩個孩子上學,于是自己就把上學的機會留給了自己的弟弟。自己則到外面謀生活。那幾年還要苦,他當過煙販,在車站賣過地圖報紙,還批發過劣質絲襪在天橋上叫賣。說完他就是一陣洪亮的哈哈大笑。

      我跟著傻笑,卻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對比自己,我的情況說不定比他當年更糟。年輕人接著跟我說,后來就因為一場事故,自己斷了三根手指。說罷他就把左手伸出來給我看,我起初在他削蘋果的時候壓根就沒有注意到他的手指有殘缺,此刻定神一看,發現他的小拇指和無名指整個都沒了,而中指只留下了最后一個指節。他告訴我說,當時當小販,投機倒把賺了點黑心錢,就自己買了個摩托車,但是被治安追趕的時候,自己的小攤也顧不上了,除了銀行存款外的全部家當都隨著那個小攤車一塊沒了,自己也因為逃跑的時候,摔了車,手指就這么永遠跟自己說拜拜。他好像有點感悟,而感悟似乎不該是他這樣的年輕人該有的動作。他說,在醫院做了手術后,醫生在他準備出院的時候,給了他一張表格,表格的內容是事故傷殘鑒定的,他跟我解釋說,填了那個表,就能夠經過正規鑒定,得出結論自己的情況屬于幾級傷殘,是否滿足當時剛剛開展不久的“助殘計劃”,據說能夠領到一些生活費,類似于低保的那種。

      年輕人說,而他當時拿著那張表在醫院門口的階梯上坐了很久,覺得自己之前的生活雖然算不上是天堂,但是卻和現在是兩個極端。做手術基本沒剩下什么錢,自己意外傷殘,也不能告訴家里人讓他們操心,而自己賴以生存的小攤也不知道被沒收到了什么部門,那臺摩托車也摔了個亂七八糟,于是瞬間就覺得非常絕望,不甘心過那種殘障人士的生活,卻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于是退了自己租的房子,開始在城里晃悠,一邊掙扎于自己該不該東山再起,一邊嘆息于命運的不公,在這樣的機緣下,他認識了自己的恩人。

      說完他朝著中鋪望去,說這位是我的老師,如果沒有遇見他,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討飯呢,哈哈哈。

      他的笑聲依舊爽朗,特別是在他與我分享了自己的悲慘往事以后。和他想必,我收到的不過是些委屈,而非摧殘。于是此事,在自貢到宜賓之間,我第一次對自己的這次離家,出現了些微后悔的情緒。

      我趕緊問他,這位是你的老師?沒看出啦,我還以為是你父親呢。說完我一陣干笑,迫使自己不去后悔。他說,雖然不是親生父親,但是我也待他如父親一樣了,你可知道,他......

      他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因為盤腿坐在中鋪的那個人,突然說了一句,其實不是我搭救了你,而是你找到了自己的路。往事不堪,但人要朝前,更要沉著。

      這個人說話的聲音細聲細氣的,而且字與字之間有點拖拉,和年輕人的擲地有聲完全是兩個概念。年輕人既然說那是他的老師,那么他一定是個尊師的人。而我卻不那么喜歡老師,因為在學校的時候,他們常常嘲笑和諷刺我。也許是我當時年紀小,我和年輕人的談話被那個墨鏡男人一打岔以后,我們就開始聊起了別的話題。他說他們此行也是到昆明,但是只呆幾天就要去廣東了。我問他去廣東沒別的車了嗎?他說坐了別的車咱們還能認識嗎?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2. <div id="cxiam"></div>

      <em id="cxiam"><ol id="cxiam"></ol></em>

      <em id="cxiam"><ol id="cxiam"></ol></em>
      1. <em id="cxiam"></em>

        最近日本韩国高清免费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