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碎心掌勁！”

就在宋闕驚呼出口后，洛毅原本安然無恙的面龐，忽然浮現一股異樣的潮紅！

下一瞬，洛毅猛地嘔出一大口鮮血，他向后踉蹌幾步，七竅之中同時流出鮮血……

緊接著，洛毅又是一聲悶哼，這掌勁居然分有三重內勁！這才剛剛是第二重而已！

洛毅再度向后踉蹌幾步，面色從那種異樣的潮紅變為了慘白！

這還不算，當第三重內勁在體內爆發之后，洛毅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被一雙無形大手捏住，仿佛隨時都要將其捏爆一般！

洛毅頹然跪倒在地，宋無祁這一掌，是有備而來。

他知道洛毅的體魄非比尋常，即便他是半步返虛境，但想要一招徹底摧毀洛毅那已經達到大成的不敗金身，還是有些麻煩。

所以宋無祁這一掌，看似尋常，實則卻是暗藏著近乎他全力一擊的內勁。

從體內，摧破洛毅的五臟六腑以及各大經脈竅穴。

洛毅的臉上滿是血污，他獨臂拄劍，搖晃著身子想要站起身。

可嘗試了好幾次，卻都以失敗告終。

他甚至連劍都已經握不住了，若是洛毅的全盛時期，對上這宋無祁，不敢說一定能勝，但想要立于不敗之地，想必不會太難。

可此時，洛毅連一絲一毫的元力都動用不了，只憑劍意與體魄就想贏過一位半步返虛境強者，簡直是難如登天。

最終，洛毅還是沒能握緊手中劍。

當啷~！

暗陵掉落在地，洛毅也同時后仰倒地。

他眼眶中滿是鮮血，眼前的天空仿佛都變成一片血色，然后開始旋轉傾倒。

洛毅的心跳逐漸變緩，他眼前那血紅色的天空，仿佛燃燒了起來。

在那血色燃燒的天空中，一副副畫面，猶如走馬燈一般，從洛毅的眼前閃過。

那年夏天的蟬鳴，那年冬雪的消融。

那柳絮隨風飄進鼻孔中，讓那個少年皺著眉使勁的打了好幾個噴嚏。

那溪水中的小魚搖曳，卷起的褲腿上有些淤泥，頭頂的烈日曬得人昏昏欲睡。

那溪水中正一邊擦汗一邊摸魚的少年，忽然抬起頭，仿佛與此刻奄奄一息的洛毅對視。

洛毅抬起手，似乎想要觸摸，可是下一刻，那畫面便如同一面鏡子摔落在地，變成無數細小的碎片。

洛毅的手頓在了原地，最終無力的垂了下去。

“對……不……起……”

洛毅最后在心底說了這三個字。

到底是在與曾經的自己道歉，還是在與皇都之中的母親道歉。

亦或者是對那吞下毒藥，毅然決然離去的楚夢璃道歉。

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

臣服吧……

冥皇的聲音又開始響起。

洛毅直接無視。

有些事，是絕對不能妥協的。

哪怕付出一切……

就在他油盡燈枯的時候，洛毅最后看見了一個畫面。

當初年少的洛毅，躺在河邊，雙手枕著手，嘴里叼著一根野菜，瞇起眼，昏昏欲睡。

一個雙鬢微白的中年人，走到他身側，緩緩在他身邊坐下。

伸手輕輕敲了一下洛毅的腦袋，嗓音溫淳道：“別睡。”

只不過，那年盛夏，溪邊樹下少年身旁的中年人，在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卻是扭頭望向別處。

他的視線好像越過光陰長河，笑望著此時的洛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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