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她才五歲,抱著小的搖搖晃晃,路都走不穩,可這丫頭是個細心的,即便摔倒,也把她小堂弟護得牢牢的,愣是沒讓宋元磕著碰著過……
貨郎細細打量著大丫,露出恍然的神色:是宋福平的閨女
你認識福平村長驚訝。
貨郎笑了,我媳婦就是王家村的,當年她爹娘的事情鬧得大,我們自然知曉。
村長嘆氣:福平老實巴交一輩子,卻在她們娘倆的事上一再忤逆他娘,不管不顧要娶個病秧子回來,好不容易懷上,又難產死了,生得還是個丫頭。
李老太婆嘴皮子都說破了,讓他再娶一個延續香火,他偏不聽,說是擔心后娘虐待大丫,哪曉得他自己也去了,就留下這么個丫頭,后繼無人喲。
哎,誰說不是呢,貨郎也感慨萬千,好在這丫頭懂事,聽說五歲就能洗衣煮飯,這么懂事的小姑娘,可憐喲!我記得她是冬月生的,今年得有九歲了吧
哎喲,這眉眼長得像她娘,當年她娘就生得好,人又機靈,若不是身體弱,上門求親的人能把門檻踏破……
貨郎與村長你一我一語聊起來,不時憐憫地看看大丫。
大丫難堪地咬著下唇,身體微微發抖。
這樣的目光她見過太多,村民們每每夸完她的懂事能干,都愛感嘆幾句她可憐的身世,并喜歡給每一個遇見的陌生人講述。
她覺得,自己就是杏花村的土特產,聲名遠播,那些她認識的、不認識的,見過一兩面、或者完全沒見過面的人,都知道她凄慘的身世。
而且今日,無措之外,她對自己孤女的身世,還有無盡的恐懼。
顧不得再歇息,她深吸口氣,瞅準一個空隙插話:村長爺爺,我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