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拿下來看兩眼,往她頭上戴去。
娘不怕曬,暖暖戴著。
娘,這里還有呢,我再編便是,很快的。
剛才是手生,現在她找到些感覺了,再編第二頂,肯定要比第一頂更好,更快。
柳氏拗不過她,樂呵呵地戴上,把寶貝女兒夸得要上天去了。
許暖暖的唇角也不自覺彎了彎,察覺到眼睛要瞇起來了,又趕緊收回。
不行,她一定要減肥!
牛車晃悠悠到了縣上,許暖暖母女的頭上,都戴著一頂與這個時代完全不一樣的精致草帽。
因為這兩頂草帽,她們吸引了不少目光,好奇打量。
她五叔,你在這里等我們一會,我們去找一文說些事情,再買些東西,很快出來的。
許家興剛才因為許暖暖編織的草帽,臉上一直有笑容。
但此時聽到她說許一文,臉上的笑容一收。
柳三嫂,一文已經十三歲了吧再這樣在縣上混日子也不是辦法,你讓他回家幫你,或者找份正當工作,掙一份家業將來娶媳婦。
許暖暖一個女孩子那么懶,在村子里是獨一份。
這個許一文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平時在縣上收保護費,回到村子里也是偷雞摸狗。
說起來,她們一家子都是平山村里的老鼠屎。
柳氏聽到他說自己兒子,臉上的笑容也收起來。
我家一文怎么就是混日子了他能自己掙銀錢,還知道拿回家孝敬我與他姐,有什么不好的
說著,她氣呼呼地拉著女兒往縣里走去。
許家興張了張嘴,一個混混靠偷,靠搶得來的銀錢,她還引以為榮了
許暖暖有些呆滯,被柳氏拉著走,腦海里,一些塵封的記憶莫名浮現。
那個男人頂天立地,雖然為世人所不齒,可他對妻兒,卻是最疼愛。
哪怕被妻子出賣,最后被警察失手殺死,他的眼里,也都是妻子與女兒。
那份記憶很久遠了,那年她八歲。
在外人眼里,爸爸不是好人,他是混黑道的,收保護費,打架斗毆,甚至販賣一些禁忌物品。
可他對女兒,卻是打心眼里疼愛,什么好東西都會第一時間送到女兒面前。
女兒一個小小的笑容,在他眼里,是天使般的笑容,是他最幸福的歸宿。
在別人眼里,他是個壞人,但在她小小的心靈里,他是全天下最好的爸爸。
許一文的影子,竟是漸漸與她記憶里的爸爸重合。
他也是為世人所不齒,打架斗毆,甚至偷雞摸狗。
但他對姐姐,對母親,卻是真的好。
賺到銀錢了會拿回家里,不會像別的混混那樣去賭博,逛花樓。
有好吃的,他也會惦記著家里的姐姐,有時候會為了給她送好吃的糕點,跑上十里路回去。
看到姐姐吃得開心,他總會樂呵呵地傻笑,然后又匆匆離開。
前世,她沒能護住爸爸,這一世,她會努力護住弟弟。
他們所做的事,既然為世人所不容,那就慢慢將他引導回來。
她不想,這一世的弟弟,也重復了上一世爸爸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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