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所握的鎮定藥已所剩無幾,長門蹙緊了眉頭,仿佛又是一次夢魘的侵襲,而藥片成了他心靈的唯一慰藉。
他熟練地處理著傷口,那是對苦難的一種習慣,肉l與心靈的折磨他早已獨自承受,處理完畢,長門疲憊地陷進沙發,目光空洞地凝望著天花板。
在微弱的光影中,天花板的紋理若隱若現,耳邊是細雨敲窗的旋律,長門的思緒隨風飄散,不知去向。
良久,一聲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劃破了室內的寧靜,那聲音在此刻顯得尤為突兀。
“誰?!”長門猛地坐直,語調中透露出不易察覺的緊張。
“是我。”彌彥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來,聽到這個聲音,長門肉眼可見地放松了下來,他起身開門,望著彌彥,詢問道:“有什么事情嗎?”
“聽見你屋里有動靜,就過來看看。”彌彥邊說邊打開了客廳的燈光,“也不開燈,看的清楚嗎?讓開讓開,我進去。”
“哎?”耀眼的燈光瞬間刺痛了長門的眼睛,使他不由自主地遮住了雙眸。
彌彥已率先踏入室內,安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望著長門這般窘態,大大咧咧地道歉:“抱歉,真是不好意思。”
長門輕輕搖頭,深知彌彥的性格,他放下手,輕輕按摩著酸澀的眼眶,也緩緩落座。
“你還好嗎?”彌彥柔和的聲音輕輕掠過空氣。
長門稍顯愣怔,隨即散發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我沒事,不必擔心。”
“有什么事情別一個人扛著,說出來就好,我們是一起的。”
長門目光柔和地望向彌彥,“我明白。”他低聲回應。
“你真的明白?”彌彥眉頭緊蹙,眼中流露出無盡的擔憂。
他的目光如利箭般鎖定長門,試圖從那低垂的眼角探出隱藏的答案,然而,長門只是默然不語,那深斂的眼眸中似乎藏有訴不盡的哀愁。
彌彥一進門便注意到衛生間內的一片狼藉:破碎的鏡片,散落四處的物品,以及那隱約的血跡,無不昭示著長門心中的痛楚。
長門生性孤僻,平日里沉默寡,總是沉浸在自已的世界之中。然而,因曾共通流浪的經歷,彌彥深知他的苦楚——不時被噩夢困擾,每次夢醒時分,總是淚流記面,情緒激動。
在這段時光里,他夜里驚夢的頻率似乎悄然攀升,不明所以。盡管他們已不再通室而居,但夜深人靜時,長門屋中傳出的聲響依舊頻繁打擾他的安寧。
長門順著彌彥的目光垂下了眼簾,默然無聲,不愿展露自已的脆弱一面。
“唉,拿去吧。”彌彥遞上手中的藥袋,“這是光希找大蛇丸,給你專門配的藥。”
長門接過那遞來的藥袋,輕柔地藏于懷中,口中低語:“多謝。”
“你啊。”彌彥見狀嘆了口氣,長門就是這樣,讓人捉摸不透,沒人知道他小時侯經歷過什么,也沒人能走進他的內心深處。
沉默片刻,彌彥望向窗外,提議道:“不如,我們去外面走走吧。”
“好啊。”長門微微頷首,他也想出去走走。
兩人并肩步出屋門,佇立于長廊之下,天色陰沉,空氣中彌漫著濕漉漉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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