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沒有說話。
很安靜,又像在不開心,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緩緩朝她靠近,在她身旁蹲下來。
唐柔閉著眼,太陽穴突突地跳。
酒精加上莫名的昏沉感,像是暈車暈船,很難受。
冰冷的觸感落在眉心,輕輕地摩挲著她額間皺起的川字。
像是想要撫走她的煩惱。
動作很輕柔。
唐柔瞇了瞇眼,像被順了毛的貓,漸漸放松下來。
可醉酒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良久后,她抬手握住那只冰冷細膩的手,輕聲說,“我沒事了,不用按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對方有些僵硬。
維持著半蹲在她身邊的動作,一動不敢動。
在唐柔看不見的地方,整個帳篷正緩慢地被某種乳白色的細絲包裹,它們像野蠻生長的藤蔓,攀附著pvc防水布料,無法遏制的野蠻生長。
很快,將除她之外的所有區域覆蓋成細膩綿軟的白色。
修長濕潤的少年一絲不掛,身體比月光還要皎潔蒼白,僵硬地半蹲在唐柔身邊。
細軟的銀白色發絲垂下來,凌亂地遮住眉眼,靛藍色的眼瞳浮動著淺淺的水汽,像泅了夜空下冰藍色的湖泊,神秘又瑰麗。
唐柔呼吸漸漸平穩。
對周遭的一切一無所知。
那只手被她握在掌心,沒有松開,對方也沒有掙脫,冰冷濕潤的皮膚漸漸染上了她的溫度。
皮膚相貼,中間沒有任何阻隔。
感受清晰又直觀,刺激著脆弱的神經。
水母緊張又害怕,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中。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