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叔叔是什么意思?”
吳秋秋明知故問。
“人是你殺的,吳慶是你逼死的,陰戲,也是因為你,唱不成了對吧?”
村長低著頭吸了兩口旱煙。
“哦,你看到了。”
吳秋秋馬上明白,村長應該跟蹤她了。
“看到了。”村長盯著她。
或許以為這能威脅吳秋秋。
“所以呢?”
“小秋,你知道,我一直都很照顧你的,但是你的行為,你難道不知道會有什么后果嗎?”
村長把煙槍往地上敲了敲,語重心長地說道。
吳秋秋抿著唇低頭,沒有接村長的話。
因為她知道村長還有話要說。
村長抬頭,目光晦暗地打量一圈院子。
然后道:“你外婆在這個院子里也住了幾十年了,關于你外婆,你有沒有想了解的?”
吳秋秋:“沒有。”
村長被噎了一下。
“一點都沒有?”他不死心地繼續問。
“嗯。”吳秋秋還是沒興趣。
就村長知道這點小料,有啥意義?
“那你外婆有沒有給你留下什么東西?”村長顯得有些著急起來。
“沒有。”吳秋秋看他一眼。
“小秋,我實話給你說了吧。陰戲得唱,而且你必須幫我一個忙,不然,別怪村長叔叔把你送進監獄了。”
“哐當。”
村長手中的煙桿重重敲在地上。
“唱給誰聽?”吳秋秋問。
“當然是唱給先人聽。”村長道。
“還有你兒子吧?”吳秋秋記得,當初村長就是一心想讓自己孩子聽陰戲,才一直堅定站在吳慶那邊。
村長眼角抽了抽,并未反駁。
“看來你知道的比我預想的多。對,我兒子最愛聽戲,所以這出陰戲必須得唱。”
“那你要我幫你什么忙?”
“交出你外婆的東西,復活我兒子。”
村長終于說出了心里話。
“人死不能復生。”吳秋秋淡淡道。
“可以,誰說不可以?我已經準備了十八年,就差你外婆的萬魂鈴,以及一個合適的身體。”
“我還需要你幫忙,趕走周圍覬覦的陰物,不要讓他們阻撓我兒子復活。”
村長說到這里,神情變得猙獰起來,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激動的模樣像是要瞬間變成野獸似的。
“你想在唱陰戲的當天,復活你兒子?”
復活一個死人,就意味必須死掉一個甚至多個活人。
所以才說起死回生是逆天而為,罔顧人倫。
“對。小秋,村長叔叔一貫疼你,能不能幫我這個忙?”村長的手搭在了吳秋秋的肩膀上,然后重重抓住,十分用力。
吳秋秋肩膀一陣痛意。
“你可不要讓村長叔叔失望啊,小秋。”
村長低下頭,一動不動地盯著吳秋秋的后腦勺。
忽然,一陣夜風吹過。
村長忽然覺得自己手下的觸覺變了。
冰涼,扁平。
但就是不是人的觸感。
這......
他再睜眼看去。
發現面前的人哪里是吳秋秋?
分明是一具慘白的紙人。
村長繞是再心思深沉,見到這一幕,也一激靈后退了好幾步。
“村長叔叔小心。”
一只手從后面扶住了他。
“小秋,這,這紙人怎么......”
話音戛然而止。
他本以為扶住他的是吳秋秋,結果他媽的還是一具紙人。
“啊.....什么東西?”
“村長叔叔你怎么了?”紙人仰著頭無辜地看著他。
扁平面部上是兩坨夸張的腮紅,一雙巨大的眼睛沒有任何光澤度,卻直勾勾地看著他。
“走開。”村長一把推開紙人,想要離開院子。
卻在這一刻,院子里所有的紙人都齊齊轉頭,發出尖銳的嚎叫聲。
“村長叔叔,您要去哪里?”
一百多具慘白紙人,齊齊開口,這無與倫比的沖擊力登時將村長嚇得六神無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走開,你們走開。”
他舉著煙桿在面前揮舞,臉上慘白毫無血色。
可是紙人們好像聽不到他的話,反而是邁出了僵硬的腳。
一步,一步,向他走來,并且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