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秋秋就連手臂上的血管都似乎裂開了。
自己全身仿佛都在一點點碎裂。
她手中握著那塊瓦片。
已經將手掌劃破。
她聽到了韓韞的維護,也聽到了肖景辭的鳴不平。
但是沒有用。
她可能連東岳廟的大門都進不去。
是的。
是徐老怪算到的。
血水模糊了視線,她仿佛看到了徐老怪陰沉得意的臉。
他笑啊。
笑得猙獰,笑得扭曲,笑得牙齒都脫落完了。
那雙丑陋不堪的眼睛里,是對吳秋秋的嘲諷。
仿佛在說,看,他早就料到了今天。
一切都是他算好的啊。
陰山不可能覆滅。
他遲早要登鬼帝的。
然后她好像又看到方才那個白裙女孩在眼前融化的模樣。
“別去東岳廟,別去。”
“會死的,會死的啊。”
女孩融化的臉幾乎貼在了她的臉上,細節到能看到女孩臉上腐爛的毛孔。
是啊,會死的。
短短的人生在她眼前若走馬燈一樣掠過。
好像,又回到了紙扎鋪小院里。
“秋秋啊,人沒有一帆風順的。”
“別放棄,外婆一直都在的,會一直守著你的。”
“外婆會是你的影子。”
李慕柔摸著她的腦袋,輕輕說道。
影子......
陽光逐漸透過云層照射了下來。
泰山虛影之下。
吳秋秋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單薄的,脆弱的影子。
邊緣處好像又有一個重疊的影像。
吳秋秋慢慢地站直了身體。
那一刻,泰山虛影的重量好像消失了。
她抽出了彎刀,一刀,切開了泰山虛影。
“轟隆隆。”
那一刻,無聲勝有聲。
烏鴉信使們四散飛走。
“秋秋。”
泰山虛影被劈開的瞬間,吳秋秋順勢就倒了下去,幸好韓韞立刻把吳秋秋拉進了懷里。
烏鴉們通紅的眼睛死死把吳秋秋看著。
似乎也沒想到泰山虛影能被吳秋秋一刀給劈了。
“信使,我身上的陰債另有緣由,我必須去一次東岳廟,找到碎瓦的另一半,才能解決陰山鬼帝。”
吳秋秋攤開手心,掌心那枚帶血的碎瓦片靜靜躺著,
散發著瑩潤的光芒。
一只烏鴉飛到了吳秋秋肩膀上,沒有一丁點的重量。
“東岳碎瓦。”
烏鴉信使的聲音里有點疑惑。
“你們難道不知道東岳廟為何沉塌嗎?”
吳秋秋喘了兩口氣,才繼續說道。
“嘎,嘎,嘎......”
烏鴉們的聲音里帶上了疑問:“為什么?”
這群笨烏鴉、
吳秋秋心里一陣無奈。
這些傻烏鴉連東岳廟為何沉塌都不知道,卻在一看到她時就給了一座泰山虛影,問都不問。
差點給她壓死。
真是,吳秋秋無語到極點真的會笑。
“因為有人將陰魂刻在了東岳綠瓦上,導致東岳廟承擔不起惡魂重量,所以沉了。”
吳秋秋說道。
烏鴉嘰嘰喳喳地圍著吳秋秋飛,聲音很是憤怒:“是誰,誰干的?”
“是誰干的啊?”
一個個的眼睛差點冒火了。
“你們什么都不知道,你們還用泰山壓我,知道我這一身陰債哪來的嗎?”
吳秋秋揉著身上的血。
“不知道,不知道。”
烏鴉們呱呱叫。
“就是在瓦片上刻下惡魂的人啊。”
“我這一身陰債也是他嫁接給我的。”
“太可惡了,太可惡了。”烏鴉們圍著吳秋秋叫得很快:“那個人是誰,是誰?”
它們每一句話都要重復。
吳秋秋被吵得腦瓜疼。
“別廢話了,馬上帶我們去東岳廟。”
韓韞手一伸,抓住了一只烏鴉。
那力道,差點沒把這位東岳信使給捏死。
“放,放手!!”
“韓將軍,你不要為非作歹。”
烏鴉翻著白眼。
韓韞絲毫沒有放松力道,反而一副莫名其妙的語氣:“不知信使在說什么?我們只想去東岳廟,還請引路。”
“嘎,嘎,嘎~”
烏鴉叫的有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