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是衣裳的事。”
瀏帝搖搖頭,臉上的表情意味深長,令人看不透。
“那是什么事,你告訴我是什么事?”
太后氣得將拐杖砸在地板上,咚咚地響。瀏帝到她跟前安撫,“娘,您別著急。”
忽地,瀏帝的手背被握住,太后含著淚看他,“皇帝,娘求你一件事。放了瀏瀛,他是你的親骨肉。你,你要是不想見他,就把他趕去封地,娘求你了。”
瀏帝竟也紅了眼眶,將目光垂下,去看太后那老態滄桑的手。
“兒子知道了。”
太后終于松了一口氣,瀏帝忽然松開她的手,將頭偏向一旁咳嗽,來不及拿帕子,那血就咳在了手上。
太后的眼睛猛地放大,哭著握住他的手。
“兒啊,你怎么會這樣。”
“娘,兒子沒事。”
瀏帝把太后扶坐下,一邊用帕子擦著手上的血,一邊說道:“近來,裴岸來信,說匈奴在邊境屢屢侵犯。從月兒嫁過去,這才僅僅幾年的和平,那群強盜又厚顏無恥地向朝廷要一個公主去和親。
娘,兒子的日子恐怕不多了。現在又出了瀏瀛這樣的事,朝內外動蕩不安。
吳王一去,雖然給了那些皇親國戚一個震懾,讓他們收斂。但他們現在說是收斂起來,實則是把爪牙都藏起來,等到必要時候,一連十,十連百,對朕打擊報復。
兒子心力憔悴,應對內憂外患再無精力,只能把這個大任交給下一任的皇帝。”
太后哽咽得說不出來話,瀏帝摸了把她兩鬢斑白的頭發,輕輕地將太后的頭攏了過來。
瀏帝在殿內待了一會,就回到了議事殿。
“傳御史大夫。”
“諾。”侍官在外回道。
半晌,胡茂入殿,一進去,心虛的不敢去看瀏帝,瀏帝指了指一旁的墊子叫他坐下。
“老師?”
瀏帝帶著笑意,聲音揚起。胡茂抬眸瞄了一眼,立馬又垂下。
瀏帝笑著拍了拍膝蓋,“瀏瀛的事,怎么不過來稟報?”
“陛下一直在氣頭上,臣怕說了,再惹陛下生氣。”
瀏帝微微點了點頭,“朕已經讓太醫去看了。”
胡茂聽出瀏帝的聲音中氣不足,他忙問道:“陛下的身體可還好?”
“唉,總有一口氣堵在胸口出不來。胡茂,朕打算讓瀏瀛去封地。”
胡茂猛地抬頭,眼里泛起光,“陛下仁慈英明,老臣替三殿下謝陛下。”
“起來,起來。”瀏帝面色漸漸嚴肅。
“還有一事,朕打算立瀏肆為太子。”
胡茂正高興著,聞話身子忽然一頓,不可置信地看著瀏帝。
瀏帝向他解釋,“瀏肆生性勇猛,敢于拼殺。他來當皇帝,一定能震懾住匈奴,這是最好的辦法。
瀏瀛去了封地,朕打算讓裴岸隨他一起去。朕會下詔,讓瀏瀛永世不得入宮。至于胡明序,也跟著瀏瀛。”
“陛下為三殿下殫心竭慮,老臣替三殿下謝陛下。”
胡茂抬起袖子擦著淚,瀏帝從一旁的案幾上取來了一道詔書遞給他。胡茂有些懵,不知所措地看著瀏帝。
“這是朕擬的一道詔書,宮里也會有案宗存下。你一定要保管好,如果日后瀏瀛有危險,這道詔書可保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