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管他,就做這些菜。”
什么菜夾的時候費手,她就點什么。
下人道了聲好,快步出去。衛子容撲到榻上,斜著眼打量著裴岸。人模狗樣的,看著就令人討厭。
她在屋里等了一會,下人來喚用飯。衛子容樂呵呵地從榻上坐起來,無視屋內還有一個人的存在。
裴岸慢吞吞地拿起拐杖,吃力地撐起身子。他到食廳時,衛子容正在大快朵頤。
下人扶著他的身子,讓他慢慢坐下,給他盛了飯,便在一旁候著了。
衛子容望了眼下人,“你先去,這不用人伺候。”
“我說讓他下去了嗎?”
裴岸拿著筷子,面色斥怒。
衛子容提唇笑笑,“腿都瘸了,還擺什么架子。”
“下去。”
她沖下人擺擺手,下人不敢動,她便將裴母搬出來。
“你也是伺候的老人了,老夫人若是知道你不聽我管教,會作何?”
“這……”下人猶豫片刻,為難地退了出去。
衛子容滿意地揚起嘴角,接著吃飯。她吃得快,如同風掃殘云。悄悄瞥了眼裴岸,他的右手夾菜時微微顫抖,幾次菜都掉到桌子上。
像個半老不死的老翁,半天飯菜送不進嘴里。
衛子容放下碗筷,沖外面的下人喊,“可以進來收拾了。”
她說完,裴岸涼薄的臉緩緩轉向他,震驚,詫異。衛子容一邊得意笑著,一邊埋怨。
“都多大的人了,吃飯還撒一桌子。”
砰的一聲,裴岸將筷子摔在桌面。
“你摔什么筷子?是飯菜不合口味嗎?你若是覺得不合口味,明日我讓他們做些面湯,你看可好?”
衛子容跟了出去,她的眼睛水靈靈的,在廊下的油燈下泛著光。賤兮兮地立在裴岸身側,看他生氣的樣子。
面湯多難夾啊,滑溜溜的,吃一頓飯還不得給人累死餓死。
裴岸的瞳孔收緊,眉峰隨之揚了一下。不等他開口罵,衛子容掩唇而笑,拍拍屁股走人。
她推開臥房的半扇門,隨之將門故意關上,讓裴岸在外面吃了個閉門羹。
只聽啊的一聲凄厲尖叫,衛子容在門內痛苦地跺腳。裴岸迅速將門推開,見她一臉猙獰地舉著自己的手。
“好疼,好疼。”
那只纖細的手上,指甲處正淌著鮮血,不斷地滴向地面。
“我要死了,我的手。”
衛子容疼得撕心裂肺,兩眼淚汪汪的。
“去取藥酒。”裴岸對趕來的下人冷靜地吩咐。
藥酒很快取來,衛子容坐在椅子上,身子哭得一抽一抽的。
“好疼,疼死我了。”
她見裴岸將酒壺打開,一臉的不懷好意,立馬把手瑟縮了回去。
“你要做什么?”
藥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倒在翻了指甲蓋的血肉上。
“啊。”
衛子容跳了起來,在屋里亂蹦,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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