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然笑著說:“我慘嗎?不是完好如初嗎,我們大家也都安然無恙啊。”
“你——”劉夏剛要說什么,其他人連忙向她使了使眼色。公輸然察覺到了,心里不安起來。
公輸然問:“鐵盒里裝了什么東西?讓我看看。”劉常捧出一個小鐵盒來,它雖經千年,卻毫無氧化痕跡。公輸然打開它,只見里面有一張暗黃色的宣紙,他取出打開一看,卻是一張地圖,地圖右上方畫了一只怪鳥,狀如雕鸮,只是體形要大得多,應該就是黃鳥吧。在左上方有幾行小字,公輸然輕輕念道:“余一生孤苦,晚年得遇青平,方知生之滋味,然年齡懸殊,雖互相愛慕,卻不能相守,遂力促公主與段興和之姻緣,無奈好事多磨!余隱退武當,青平又追隨而至,她因我連負兩人,欲以死相報,余念公主大恩,甘愿殉葬,生無緣份,死可同穴,于愿足矣!為成全我公輸后代,特將黃鳥遷徙路線圖藏于此地,由我六十代玄孫得之,保我公輸一脈。太平興國八年青云絕筆。”公輸然念完,怔怔出神,原來公輸青云與青平公主果真有一段忘年戀情。青平公主先與公輸青云同葬千年,又借高若凌之手,化去扶教主一片癡怨,再遂了公輸青云心愿,與段興和合葬,終于了卻三段孽債,可謂完美無缺。公輸青云之所以不殺雌黃鳥,也該是念及它與自己一樣,孤苦伶仃,苦覓情人而不得吧。
“唉——”公輸然忍不住長嘆一聲,他又問,“高大哥、神兵、吳局長、王二狗和楊東元師徒呢?去了哪里?”
溫子菡說:“梅山教人與楊東元師徒都回去了;神兵嘛,在鳳凰縣城鬧了事,不敢回去,以后會留在魯班鎮輔佐新選出的鎮長管理鎮務;至于吳天良和王二狗,來友爺爺為他們化去詛咒后也回了縣城,只是他們受神兵牽連,被查了,據說查出了多項重罪,現在被解了職,正在等候審理。”
公輸然暗笑,他們也是咎由自取,他又掙扎著要起床,來友一把按住他,神情黯然地說:“小然,你身中郭山河重擊,體內被他注入了陰毒無比的黑巫力,要及早治療,不然——”他欲又止。
公輸然心明如鏡,問道:“要怎么治?”
“唉,修習《魯班書》,靠你自身的巫力驅散它,這是唯一的治法。”來友艱難地說。
公輸然如墜冰窟,痛苦地大叫:“不!我不學《魯班書》,我答應凌兒的!”他瘋狂地跳下了床。
來友將他緊緊拉住,大聲說:“孩子啊,你必須學,這是唯一的辦法,唉——我現在就帶你去看高若凌吧!”
公輸然一愣,緊張地問:“凌兒怎么了?她在哪里?快帶我去!”
“跟我來。”來友說。所有人都低下了頭,跟著來友往外走去。公輸然心急如焚,他有預感,他將要面對的會是什么。
一行人沉重地來到了鎮東一處山坡,坡上青草遍野,中間點綴著各色野花,就如一幅鑲嵌畫,坡上壘了一座新墳,墳頭擺放著十多個野花編織而成的花圈,精心制作的墓碑上刻著“梅山教高若凌之墓”。一陣風過,花圈劇烈顫抖,野花花瓣漫天飛揚,遮擋了墓碑、山坡、陽光和公輸然痛不欲生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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