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筠瑤略微失神便點點頭:“師兄不愧是被譽為白衣儒帥的人杰,師弟什么都沒說師兄便一下子猜了出來,來年開春兵強馬壯陛下似乎有著手收復河朔河套兩地的打算!”
“師弟你雖然貴為草原的公主,然而呼延部落與史畢思王庭東西向望互為敵手,河朔河套之地現在尚在史畢思王庭之手,師弟不應該是高興嗎?大龍收復河套對史畢思王庭用兵,呼延部落才能有利可圖!”
呼延筠瑤端著酒杯的纖纖玉手微微一顫,俏臉上帶著一絲驚慌之意,望著對面師兄沒有絲毫嫌棄的眼神呼延筠瑤的心情才逐漸平復了下來。
“師兄何時知道的?”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師兄貴為定國公戶部左侍郎豈能沒有一點門路,不但為兄知道,恩師也早就猜出了你的身份,不過是大家心照不宣而已,有些事情裝作不知道就好了,因為師兄明白你是一個向往和平的人!”
呼延筠瑤啞然失笑:“筠瑤還以為自己偽裝的天衣無縫,未曾想早已被恩師跟師兄你們的法眼拆穿,枉筠瑤還在沾沾自喜,原來不過是一個自欺欺人的小丑而已!”
“師弟不必喪氣!”
柳明志起身背手望著庭院內隨風起舞的竹林怔怔出神。
“師弟你雖然是草原人,但是你是期待和平的,有時候向往和平是沒有國家之分的!在這點之上為兄還是贊同你的為人的!”
呼延筠瑤眼神復雜的望著柳明志起身走到窗前雙手搭在窗沿之上嘆了口氣。
“師兄說的對,向往和平的信念是沒有國家之分的,但是人卻有,不是嘛?”
柳明志微微一顫不知道如何反駁呼延筠瑤的問題!
“師兄,大龍,金國,草原,三國之間涇渭分明,小弟聽從大哥的話帶著和平的信念來大龍,大哥說過我是和平的使者,要向大龍傳遞一個信念,大龍和草原是可以成為朋友和平相處的!”
“你大哥是呼延玉?”
“沒錯,可是師弟到了大龍之后才明白小弟的想法多么可笑,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小弟無論怎么解釋翰林院的一些同僚都認為小弟是在異想天開!漢柄威儀,操生殺大權,似乎只有將我草原部落斬殺殆盡才是最終的結果!”
柳明志側首望向臉色有些悲愴的呼延筠瑤:“然而你有沒有想過事情之所以如此,是你們草原部落每次度過邊關南下犯我大龍疆土,戮我大龍百姓,美名其曰打草谷度過寒冬臘月,可是當你認為我漢家想要想要將草原部落屠殺殆盡,剝奪你們生存權利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邊疆多少百姓成為你們草原彎刀之下冤魂,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妻離子散!始終這是草原部落自己種下的因!”
“為兄雖然不喜歡佛家那一套明面悲天憫人,暗里蠅營狗茍的那一套,但是因果一說為兄還是比較認同的,所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難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只許你們草原南下打草谷,就不許我漢郎北出驅狼寇嗎?”
呼延筠瑤嬌軀一顫久久無語,神色怔然的盯著天空的雪花默默嘆氣!
“可是筠瑤不想我娘親的厄難再發生在兩國百姓身上,筠瑤有半個漢人血脈,我的娘親是被父王擄走的漢女,娘親每天張望南方,筠瑤知道娘親是在思念她的家鄉她的親人,所以我帶著和平的信念來了,我想要大龍跟草原和平相處,這有錯嗎?”
“沒錯,為兄就是想告訴你大龍草原兩方誰都不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去指責彼此,草原南下是因,大龍北出是果!”
“那是因為師兄你出現的太晚了,若是早有邊關互市一開就不會有這種事,如今我呼延部落一騎不曾南下犯邊,邊關互市永遠的維持下去,互通有無,你們需要馬匹牛羊,我們需要糧食絲綢茶葉,一直這樣下去不好嗎,為什么非要再起戰火武力天下一統才是和平呢?難道現在這種來之不易的和平就不是和平嗎?筠瑤不是想指責大龍什么,但是當大龍攻下王庭之后,誰敢保證不會劍指我呼延部落,誰敢保證不會劍指金國!”
“這..........這不是你我一個小人物可以操心的事情!”
“筠瑤若是保證呼延部落五十年可以對大龍秋毫無犯呢?師兄你能保證大龍五十年不再次北出嗎?”
“為......為兄保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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