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叢云和蕭淞換了裝束跟著他去了與曹之愷約好的地方,趁著今天又是忙著抄家又是忙著收鋪,城門的查封既沒有畫像也沒有旁的可以佐證身份的東西,什么都還來不及補上,自然有空可鉆。
走之前叢云扒著門框哽咽道:“求你,一定要護好大小姐。”
蕭淞被叢云叮囑不敢再哭,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里滿是惶然。
早上爹娘出門前還商量著要給她和阿姊做新衣裳,年后興許要離京,問她想去哪玩……
“世子哥哥,阿姊什么時候來找我?”
她甚至不敢問爹娘,她好像知道自己羨煞旁人的家中發生了什么,但發生的事情太可怕,她只當是暫時見不到了,不想了,就沒那么害怕了。
只要還能再見。
“很快,”李樓風知道蕭泉又多在乎她的家人,替她伸手摸了摸蕭淞的腦袋:“你乖乖的,好好聽叢云的話,阿姊很快忙完了就能去找你。”
蕭淞假裝什么都不知道,假裝自己只是要出一趟遠門,只要聽他的話,就什么都會回來的。
“好,小淞兒最聽話了!”
李樓風強顏歡笑地點點頭,示意他們出發。
“下一步你打算如何做?”曹之愷與他佇立在道旁,目送馬車滾滾而去。
“我要去查清楚,蕭家父母不是那等短視之人,不會為了蠅頭小利而將整個蕭府都放在刀口上。”
曹之愷扯住他的衣袖,面上的表情一難盡,“你把蕭泉送走,這事就罷了吧。”
“為什么?”李樓風聽他這么說,看來是知道內情了,忙抓著他問:“你知道什么?”
曹之愷他爹曹尚書在朝中官職也不算低,誰見了都得叫曹之愷一聲小曹大人,當初這個掌糧人的位置就是他們定下的蕭程永。
此事他爹事前并不知道,事后也諱莫如深。
往前推個五六年,朝中大小事務都要按規章辦事,但晉帝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精力不濟便忠逆耳,身邊圍了一堆巧令色的佞臣。
如此一來,能越過六部尚書直接處置,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事了。
曹之愷見他一根筋似的陷在里面,沒聽懂他的暗示,狠狠嘆了口氣,走到他身邊低聲道:“胳膊擰不過大腿,好歹留有命在。”
李樓風面色一變,“你是說……”
曹之愷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愿見他如此痛苦,寬慰道:“小三爺,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八九,你我生在京中長在京中,享了這片榮華,便無法……躲掉這方‘天災’。”
“……是我?”
“原來是我害得她家破人亡?”
一個小小的掌糧人何以驚動宮中,那些人每日算計的都是千金難得的東西,怎么會紆尊降貴來處置一個商賈之家?
都是托了他小世子的福啊。
曹之愷就怕他這副自暴自棄的模樣,一巴掌甩在他背上連忙打岔道:“當務之急是把蕭泉也送走,這虎狼之地是待不得了。”
他使勁揉了揉眉心,不去想自己還有沒有資格見蕭泉,頭昏腦漲地思考著出路。
恍惚之中,他似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