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塵看起來鎮定自若,“我早就報警了,是當地的警察要我不要打草驚蛇,搜集證據,想要引出周吟樟身后的人。”
顧洵沒有理由再說顧清塵,他做事向來有分寸,絕對不會置自己于難堪的境地。
“什么時候發現的?”
“在南山的時候。”
奉惜恍然大悟,怪不得顧清塵在南山待得安之若素,竟然從那時候起就開始搜集周吟樟違法的證據,還一直裝瘸,試圖降低他人對他的防備。
高,實在是高!
顧洵卻更生氣了,“這么長時間,你就不怕有什么變動?”
顧清塵微微一笑,“其實早在周吟樟回到老家的時候,我就發現不對勁了,他負責的子公司海外業務驟增,我已經有所察覺,那個時候就開始下套了。”
奉惜越來越覺得顧清塵太危險了,周吟樟被送回老家的子公司,已經是四個月前的事情,這么長時間里,他能運籌帷幄,一邊搜集證據一邊瞞著所有人,還有一半時間在南山陪著自己,期間還感染南山病毒。
怪不得他思慮過重,他不頭疼誰頭疼。
顧洵聽完,氣得轉身離開,顧清塵越來越管不住了,父子兩人的脾氣太像了,誰也不服,他知道自己說再多也無濟于事。
顧清塵的手從奉惜的腰上離開,長嘆了一口氣,奉惜看著緊鎖眉頭的男人,無端生出一陣心疼,這么危險的事情,該是廢了多少心思?
“只有你自己知道這件事嗎?”
顧清塵的眼神變得很溫柔,“還有丁聞,證據是他搜集的,我裝病迷惑對方,他趁機潛入子公司。”
奉惜想起來,在南山的那段日子,的確是沒有丁聞的一點消息。
“你讓他做這么危險的事情,是不是該給人家漲漲工資?”
顧清塵挑起眉,奉惜沒有問事情的細節,而是以一個玩笑結束,很有分寸。
“你也想掙這份錢?”
奉惜搖搖頭,“我不行,我腦子不夠用,我還是做顧太太吧,這個賺錢更多。”
顧清塵刮刮她的鼻梁,“真是個小財迷。”
奉惜挽住他的手臂,“走吧,還要去敬酒。”
令兩人一個腿不方便,一個穿著高跟鞋腳不方便,互相攙扶著走向禮堂外,很像是恩愛多年的夫妻互相依偎在一起。
周至堯突然出現在包廂門口,他看到顧清塵,一把抓住他的領子,雙眼猩紅,“顧清塵,你做了什么!”
顧清塵不得已向后仰,他松開手杖,抓住周至堯手,周至堯吃痛,松開了手。
男人的眼神冷冽,“周至堯,我知道這件事情你沒有參與,但是不代表你不知情,你別在我面前裝,我給過周吟樟機會,他不珍惜,我沒有辦法,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把周氏拉下水。”
顧清塵一字一句,每一句話都像錘在周至堯的心頭,他漸漸放下手臂,聲音像是被壓抑的野獸的嘶啞,“顧清塵,我爸有一點事情,我一定跟你拼命。”
男人微微一笑,奉惜把手杖遞到他的手里,顧清塵的聲音像是北極三尺寒冰一樣冷,“周至堯,周氏有什么問題,你也保不住周吟樟,他犯的是刑法,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救他。”
周至堯無能狂怒,“我動不了你,我還動不了她嗎?你給我等著!”說完,離開了酒店。
“她”是指奉惜。
奉惜愣在原地,周至堯像是一個殺紅眼的末路狂徒,剛才的恨意直沖奉惜的面門,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寒冷和害怕。
顧清塵伸手攬住奉惜的肩膀,輕聲安慰:“沒事,我會保護好你。”
奉惜將呼吸放緩,慢慢從恐懼中抽離,準備跟顧清塵一起進一號包廂,還沒有敬酒,不能被賓客們發現異樣。
扭頭的瞬間,奉惜到瞠目結舌的華太太,她應該是聽到了顧清塵和周至堯的對話,還有周至堯威脅奉惜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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