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洵握緊拳頭,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常年混跡官場,他早就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經歷過生死是什么意思?”
奉惜扭過頭,“您還是問顧先生吧,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說。”
“你就這么想坐到顧太太的位置嗎?”
奉惜的語氣錚錚,“我想要的不是顧太太的位置,就算顧先生什么都不是,沒有權力,沒有錢,我認的也是他這個人。”
“顧家只有這么一個兒子,周家也只有這么一個外孫,你所謂的顧清塵,是舉兩個家族之力盡心培養出來的,可不是外面什么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可以比擬的,顧清塵刻在骨子里的教養,是周老爺子請來華國最負盛名的教育家一點點培養的。
你現在所見的顧清塵,他的眼界、手段、性格,全都是請最好的老師一點點教出來的,你以為他可以把顧家、周家統統都放下,只圍著你一個人轉嗎?”
奉惜愣了一下,顧清塵優秀、風光霽月、高不可攀,但是他背負了那么多,還是想跟她一起死,自己就應該知道,顧清塵的心是多么堅決,而自己,更應該有更多的勇氣。
奉惜微微一笑,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從容和堅定,“顧書記,我知道清塵的責任和壓力,但我也知道他的選擇,他選擇了我,謝謝您告訴我這些事情,他能堅定地選擇我,我就應該勇敢一點,不能拖累他。”
顧洵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奉惜,你太天真了,你所說的勇敢,才是真正的拖累,他的每一個決定,都關乎著兩個家族,不能由著你們亂來。”
奉惜沒有說話,一雙眼睛明又亮,透著隱隱的決心。
“他去南山陪了你將近兩個月,你知道周氏發生了什么嗎?最高決策人憑空消失兩個月,你知道有多少豺狼虎豹盯著他嗎?”
奉惜心頭一震,顧清塵才剛剛坐穩繼承人的位置,那么大的集團,能搞小動作的地方太多了,她早就問過顧清塵,他每次都是一句話帶過,從來沒提過。
“周氏發生了什么?”奉惜緊張地問。
顧洵眼神晦暗不明,“沒什么事情。”
奉惜不太相信顧洵的話,但是周氏發生什么事情,她都管不了,索性當不知道,轉頭看向窗外。
磨磨蹭蹭到了老宅,顧清塵和周夫人在院子里等候,周夫人手里不知道從哪里搞來的柚子葉,沾了薄荷水,在奉惜身上拍打。
嘴里還念念有詞,什么污穢快走開之類的。
顧洵的臉色不是很好,“你弄這些東西干什么?”
周夫人推著奉惜的肩膀,柚子葉拍在她的后背,“你懂什么?這是驅邪的。”
顧洵嘴里說著封建糟粕,抬腿進了宅子。
周夫人的手勁不大,主要是圖個吉利,身上上下都照顧到之后,就停了手,傭人端著水盆走到路邊,一下子潑在地上。
周夫人拍拍手,“好了,這下沒事了,進屋吧。”
奉惜看著闊別已久的周夫人,她的頭頂爬出來了幾根刺眼的白發,連眼角都變得多了些歲月的痕跡,想來這兩個月一定是擔驚受怕又食不下咽,心里多了幾分苦楚。
顧清塵抓住奉惜的手,“怎么了?”
看著周夫人的背影,奉惜輕輕說:“周夫人不生氣嗎?”
顧清塵笑了笑,“生氣什么?你得了這么大一個功勞,她炫耀還來不及,自從你的事跡被報道出來,她就開始在太太圈子里炫耀,現在整個上京都知道你是她的未來兒媳婦了。”
奉惜的眼睛里像是煙花炸開一樣,閃爍著光芒,好奇地問:“真的嗎?”
“真的,我騙你干什么,等你進去就知道了。”
等奉惜進了宅子,看見大圓桌上豐盛的飯菜,還有紅光滿面的周老爺子,以及巨大的橫幅,蒼勁有力的毛筆字,一看就是老爺子的手筆。
上書:歡迎奉惜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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