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決明的臉色變了,緊鎖眉頭,嘆了一口氣。
“你還是太聰明了。”
奉惜更緊張了,“什么意思?”
柳決明:“我派出去的人調查過,發現這些發熱病人,很多都是有一定的基礎病,并且在中老年占比較大,而且全部都是當地人。”
有一個念頭猛然竄出來,奉惜頓時感覺呼吸難耐。
她躊躇著問:“基因病毒?”
柳決明抬起眼眸,點點頭,又搖頭。
語氣低沉,“不知道,已經送檢了,但是結果需要三天才能出來。”
三天,結果三天出來,那就意味著人們還有三天的時間可以撤離。
奉惜對上柳決明的眼睛,“三天內走嗎?”
柳決明往身后一靠,修長的身子歪在白墻上,壓低嗓音,“今天下午就送你們走。”
奉惜心里一緊,“那你呢?”
“我的醫院在這里,我不會走的,而且林教授和錢大夫被傳染了,他們也不能走。”
奉惜的手無力地垂在身后,“把綰綰送走吧,我不走,我要留在這里。”
林北征掙扎著起身,“不行,你必須走,趁著還沒有被傳染。”
奉惜倔強地說:“我不走,我已經接觸過那么多病患,還不知道病毒的傳播途徑,我不能走。”
林北征緊鎖眉頭,看向柳決明,他兩手一攤,無奈地說:“早就跟您說過,就算我不告訴她,她也會發現,而且她肯定不會走。”
奉惜看向兩人,“你們早就知道?”
林北征躺回床上,“唉,好幾天前就發現小五郎在大量購買退燒藥,運往櫻花國,覺得事情不對勁,就開始查了,而且南山深處早就出現病例了,只是一直沒有傳染到這里。”
柳決明繼續說:“現在爆發了,我們也是措手不及,沒有辦法,只能先把大家送出去。”
奉惜面露難色,“我不會走的,至少在出現死亡案例之前是不會走的。”
“唉,你怎么這么倔強呢?”林北征躺在床上無奈地說:“如果出現死亡案例,你就走不了了,到時候就會封城了,第一批感染的患者會成為觀察對象,不一定能堅持到特效藥的出現。”
特效藥的研制需要大量的患者數據,到時候南山所有感染者都必須被集中在某處,防止感染其他人的同時,大概率只能等死。
“那我也不走。”奉惜檢查了一下錢大夫的體溫,發現體溫降低了,39度。
柳決明的手環抱胸前,“不走就不走,但是你在這里必須聽我的話。”
“嗯。”奉惜點點頭。
“還有,”柳決明走到錢大夫的身旁,把冰毛巾放在他的手心,“顧清塵還在南山,你去跟他商量商量吧,商量完之后再告訴我答案。”
柳決明篤定顧清塵是不可能把奉惜留在南山的。
奉惜立刻犯難了,南山太危險,他說要在這里待三天,三天以后就有可能走不了了,該用什么理由把他弄走?
“我知道了,我會跟他說。”
柳決明笑了一聲,“別想找其他理由,實話跟他說,不然我會親自告訴他真相。”
奉惜為難地看向柳決明,“你怎么可以這樣?”
“因為我想讓你走。”
柳決明轉身出門了,奉惜嘴唇蠕動,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他都留在這里,她又有什么理由退縮。
奉惜守著錢大夫,起了針,錢大夫已經有些清醒。
錢空青煎好了藥,端了進來,臉上是明顯的淚痕,沾了些許黑炭,兩條白色的淚痕更明顯了。
“阿爸,你醒了!”錢空青趴在錢大夫的腿上。
奉惜接過他手里差點撒了的藥,“等把藥喝了,你阿爸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