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們就真的待在這里等死嗎?”
灌了一口像是混合了泥土的土腥味啤酒,一名左手只剩下三個手指的流浪者恨恨用拳頭捶打在柜臺上,說出了酒館里大部分人的想法。
他的名字叫阿道夫。
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這是一個被賦與過不少偉大意義的名字。
比如某落榜美術生,又比如某帝國戰神。
但在晴港新城,在這處小酒館里,他只不過是一個年過三十的普通中年人罷了。
因為只有三根手指殘疾的緣故,新城里大部分精細活都沒他的份。
能干的,也就只有一些體力活。
譬如用人力拉著小車,將建筑材料從a點運輸到b點。
這是一個沒有任何前途的活,就連阿道夫自己也清楚,一旦新城建設完畢他便將成為一個沒有任何作用的廢物。
但現在.隨著冬天到來,就連這活都沒得干了。
從這場小雨開始的那一天,他就已經走上了失業的道路。
并且糟糕的是,他手里積攢的物資比起其他人要少得多。
至于為什么還能坐在這里和其他流浪者喝酒。
自然是因為.
“我們需要自救,無論是去城市外的地方,還是去那個西邊的游散部落。”
掏出一枚刻著埃德蒙頭像的硬幣,阿道夫重重拍打在柜臺上。
“我們可以先集資贊助一部分人過去探查情報,如果那處游散部落真有那么慷慨仁慈,為何不趁著這個冬天還沒徹底到來,盡早過去呢?”
“難道還會有比呆在這里更糟糕的事情嗎?”
拿起酒杯再次送上的劣質啤酒,看著不少人有些意動,阿道夫美美喝了一口。
這活也太好干了!
比起繁重的體力活,每天在酒館里鼓吹游散部落簡直就像是端起酒杯,喝下去這么簡單。
而報酬卻要豐厚的多,每天都能收到足足五枚硬幣。
買酒,能喝一個晚上。
買救濟餐,也能美美吃飽兩頓。
阿道夫可不管那處游散部落是不是騙子,或者有沒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流浪者本來就爛命一條,去到哪里都只會是底層的底層。
就算去那處游散部落當奴隸又如何?
只要他們真能每個人發放一套防寒物資,提供充足的伙食供應。
熬到這個冬天過去,大不了在借機逃走就行。
這對流浪者而根本不是什么難事,他們一生都走在被壓迫繼而逃避的路上。
“你這老家伙說的簡單,我們都不知道游散部落在哪里,難道要靠一雙腿走過去嗎?”
“對啊,這么冷的天,出去走個把小時都要凍僵了,怕是要死在路上呦。”
“出這座新城簡單,回新城可不簡單,我聽說現在已經不讓新的流浪者進入了,怕是帶來傳染病!”
“我們都沒有更確切的消息,萬一對方也和晴港新城一樣只是騙我們過去,那可就全完了。”
能坐在酒館里消費的流浪者,可不是躲在房間里的那些流浪者一般普通。
能在幾萬人中脫穎而出。
賺到用來消費的物資,他們本來就是這個群體里的佼佼者。
要么是體力上有優勢,要么是腦子機靈無比,看得到普通流浪者看不到的機會。
想騙這些人過去,可不簡單。
然而阿道夫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些人會這么說,絲毫不著急的搖了搖頭。
“所以啊,我們這群地鼠佬口中可憐的‘臭蟲’,就只能也只配呆在這座像是牢籠的晴港新城里,等著死亡一步步臨近。”
“也好,我這老東西活了三十五年,也算是活夠本了。”
“消費完手上的錢以后,過幾天我就打算找那沒人的坑一趟。”
“舒服,也不用你們抬我過去。”
一個老了的流浪者,并且還是帶有殘疾的老家伙。
這放在世界沒有變化,所有人還在藍星的時候,也差不多走到了死亡邊緣。
按照流浪者平均三十二歲的年齡,他甚至還多活了三年,算得上‘夠本’。
然而,這話聽在場中那些二十來歲身強力壯的流浪者耳中,就有點刺耳了。
確實,這老家伙是活夠本了。
但我們還沒有啊?
世界已經變化,換做以前,他們完全不敢想自己還有成為地鼠佬的一天。
但現在,這一切卻真實的發生了。
如果再多活幾年呢,他們是不是也有機會和城市里的那些地鼠佬一樣,擁有自己的房子,擁有自己的產業,甚至能聘請兩名貌美的女仆?
讓他們現在等死,死在這個冬天里?
“不過你們要是想去,我這里也有份好不容易拿到的路線圖,按照這地圖上的指引出了新城,大約只要兩個小時的腳程就能到對方的前哨點。那里會有人帶你們一路前往游散部落,就是不知道真實性如何了”
“如果有人想要,兩枚硬幣,并且要保證不能傳給其他人。”
阿道夫并沒有將話說的很滿,甚至還給免費的路線圖開出了價格。
活了這么多年,他心里非常清楚流浪者到底有多么警惕。
對于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就算真實發生在這些人眼前。
要讓他們接受,也得需要不少的時間。
但用上這種軟硬兼施的方式后.
果然。
“老家伙,給我來一份,要是你自己偽造的那我可饒不了你。”
看著一名強壯的流浪者從人群中站起,阿道夫的嘴角不由勾勒出一絲微笑。
妥了。
路線圖兩枚,對方的報酬五枚。
明天,又有錢能喝酒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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