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大理寺門前，倩娘提著食盒下馬車。

已有人來接應她，很順利進了監牢。

在看到半夏的時候，倩娘還是有點不爽。

這哪里是坐牢，大概要把王府搬到這里了。

獄卒打開監牢的門，便離開了。

倩娘將食盒里的飯菜端出來，擺在桌子上。

“姐姐，我親手做了幾樣小菜，你嘗嘗看。”

半夏看著忙碌的倩娘，淡然地坐下，眼神玩味地看著倩娘。

倩娘不敢再迎上半夏的眼神，心下一慌，倒酒溢出來也沒覺察。

“酒滿了。”

半夏敲敲桌子，提醒倩娘。

倩娘忙收斂心神，端起酒杯。

“姐姐，我陪你喝一杯，你還有什么可要交代的？”

半夏不解，“交代？你是篤定我出不去了嗎？”

“難道姐姐還能出去嗎？”

倩娘不想再裝下去了，她剛進來時候，給她帶路的人，是她的人。

那人告訴她，明日大理寺就要定半夏的罪，被處斬的。

而且，她出府之前就知道，王爺已經放出話。

因為王妃惹了人命官司，敗壞王府名聲，所以王爺是不管的。

倩娘覺得自己等這一刻，等太久了。

她端著酒杯，沒有坐下，而是一腳踏在長條凳上，俯下身子看向坐著的半夏。

她喜歡這樣俯視半夏，猶如這個人的命都被她拿捏一般。

“你沒想到吧，你這個瘦馬出身的妹妹，也有如此大本事，可以買通大理寺。”

半夏的聲音清冷，“為何要這般對我？”

“為何？”倩娘將酒喝完，似下了很大的決心，才緩緩講起往事。

“姐姐可知，你我一同被家人賣，命運卻天差地別，“是為何？”

倩娘冷笑，指著半夏提高嗓音。

“因為你搶了我的命，當年人牙子先挑的我，可最后卻是你被人牙子帶走了。”

“你倒是被賣進官宦人家做奴婢，而我被媽媽買走成了瘦馬。”

半夏沒想到倩娘會如此說，她的腦海中涌現出原身小時候的記憶。

倩娘見半夏不語，以為她默認有愧，更加氣憤。

更加確定自己如今所做是對的，是為了給自己討回半夏欠她的一切。

“憑什么！你清清白白為婢，我就要受盡苛待成為低賤之人？”

“憑什么！你爬床就能成王妃，我爬床就要嫁屠夫？”

倩娘越說越激動，仿佛要把從小到大受的委屈和苦楚，都讓半夏償還。

說完，她瞪著半夏。

半夏施施然起身，語中帶著涼意。

“當年，是人牙子看你太小，覺得帶到京城當奴婢賣不好出手，最終只帶走了我。”

“你我的命運的確不由自己，可如今重逢，是有路可走的。”

倩娘起身站定，捏著空酒杯，似是在對自己講。

“你是王妃，有王爺有曦草堂，自然不覺得路難走，可我有什么？”

“我什么都沒有，如果沒有你，那這一切都是我的。”

半夏蹙眉，“所以，你就害紅菱？”

“沒錯，紅菱是我下毒的，誰讓她看到不該看的事情。”

“我也不想多害人，誰讓她自己跳出來，那就為我鋪路吧。”

倩娘剛說完，抬眼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活見鬼了？

不錯，紅菱站在監牢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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