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什么?
薛東來腦袋一片空白。
還是旁邊的趙向鋒說,“敵敵畏。”
大夫一邊用著手電筒扒開齊春梅的眼皮子,一邊問,“喝了多少?”
薛東來臉色發白的搖頭。
趙向鋒則是回憶起來,“應該喝了大半瓶。”
“一口氣喝下去,沒搶贏。”
大夫翻完齊春梅的眼皮子,又打開嘴巴看了下,最后,才把手放在齊春梅的鼻子下面。
探了下鼻息。
“沒有呼吸了。”
這話一落,薛東來一屁股跌落在地,滿身狼狽,“大夫,我有錢,我有很多錢,你幫我救救救她。”
大夫把耳朵貼在齊春梅的心臟處,聽了下,又取出聽診器按上去,好半晌才說,“也沒有心跳了。”
“若是真想試下,就喂點肥皂水進去,實在不行喂點糞水進去,看她能吐出來多少,能吐出來的多,就撿一條命,吐出來的少,那就——”
薛東來不說話。
趙向鋒問,“不能送進去搶救洗胃嗎?”
其實,按照齊春梅喝下去的時間,到現在還不超過半個小時。
“最濃度的敵敵畏,就算是洗胃了,那毒藥也腐蝕了胃部,肝臟,接著就是全身。”
“這種就算是洗胃,也救不回來。”
“有些東西喝下去就是喝下去了,華佗在世也救不了。”
這是給齊春梅下了死亡通知書。
薛東來抱著齊春梅幾近乎涼透的身體,神色木然,“我答應你了。”
他大吼,淚流滿面,“我答應你了,我不喜歡陳美娜了。”
“你活過來。”
母親在世的時候。
他不覺得母親有多重要。
但是母親離開之后。
他才驟然驚覺自己過去的無數個日夜里面,哭也好,笑也好,難過也好,開心也好。
他所有的一切都和母親齊春梅有關。
可惜,不管薛東來怎么說,齊春梅都不會在回答他了。
她是服毒走的。
眼角和嘴角的位置,都帶著烏青和血漬。
看著有些滲人,但是薛東來卻像是沒反應一樣。
大夫搖搖頭,“把他們帶走吧。”
“憑什么讓我走?”
薛東來一下子發瘋了一樣,對著搶救室內的儀器,就開始一陣砸,“我讓你救她,我讓你救她,你沒聽見嗎?”
幾乎一瞬間,場面就亂了起來。
“保衛科,保衛科上來,有個病人家屬在發瘋。”
醫院對于這種事情,似乎見的也不少。
連帶著處理的流程,都是極為絲滑,從薛東來進來,在到他被送出去,不過十分鐘而已。
被趕出了醫院。
薛東來抱著齊春梅坐在馬路牙子上,不少人經過的時候,都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們。
趙向鋒捏了捏眉頭,借著醫院辦公室的電話,打了一個打到了大雜院去。
等陳美娜聽完這些,她也懵了下,她找到苗銀花。
“媽,齊春梅、齊春梅服毒了,這會薛東來抱著她的尸體在醫院。”
她似乎不知道該如何組織措詞了,“薛家還有人在家嗎?”
苗銀花聽到了,她愣了下,“齊春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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