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般動作,頓時把全家都給吵醒了,家里攏共就三十多平,住了十多口人,根本瞞不住旁人。
她這般動作,頓時把全家都給吵醒了,家里攏共就三十多平,住了十多口人,根本瞞不住旁人。
“奶奶,你要煮紅糖麥乳精雞蛋啊?”
“去去去,沒你們的份。”
苗銀花眉毛一豎,就開始趕人,“你老姑晚上喝了一肚子酒,我給她補補。”
她的偏心,是偏的明目張膽,所有人都知道陳美娜才是苗銀花的心尖尖,就連兩個孫子都要往后排。
陳石頭也不惱,跳下炕,跑過來圍著小鋁鍋咽口水。
那煮的沸騰的紅糖水冒起了白色的煙子,連帶著空氣中都是甜滋滋的味道,還帶著麥乳精的奶香味。
他貪婪的吮吸著。
看著孫子這樣,苗銀花到底是沒在去驅趕。
窮人家就是這樣,什么都是精心算計著。
燭火映照在窗戶上。
苗銀花低著頭在蜂窩煤爐子上搗鼓著,氤氳的熱氣熏在她那一張臉上,少了幾分平日的刻薄,多了幾分慈祥。
她松口,“一會你老姑回來把雞蛋吃了,給你們分一口紅糖麥乳精水喝。”
陳石頭一聽高興了,歪著頭,捧著臉,“姑姑怎么還不回來啊?”
旁邊陳大嫂看著兒子這不爭氣的樣子,心里就生氣,她狠狠地擰了一把陳大哥。
可惜,陳大哥悶不作聲。
她氣的把被子蒙在頭上,眼不見為凈。
苗銀花對于此,當做沒看見。
外面,傳來腳步聲。
陳石頭高興的大叫,“奶奶奶奶,姑姑回來了。”
聽到閨女回來,苗銀花順勢把唯一的雞蛋,打進煮到沸騰的紅糖水里面。
不過片刻功夫,雞蛋便凝了起來。
挑著雞蛋單獨盛了一碗,剩下的紅糖麥乳精水給倆孫子一人分了一勺。
倆孩子也都習慣了,沾著手指喝紅糖水,燙的吸溜兒。
苗銀花看到陳美娜回來,把粗瓷碗遞過去,見她胳膊上還有雞皮疙瘩,便問,“怎么了這是?”
陳美娜不想讓苗銀花擔心,便搖頭,“外面風吹的有些冷。”
瞎說,五六月的天氣,哪里冷了?
她是苗銀花肚子里面出來的,苗銀花自然察覺到有異,她把粗瓷碗遞給她,“嬌,遇到薛東來了?”
這種事情顯然不是第一次了。
陳美娜喝了一肚子的酒,剛好胃里不舒服,看到這紅糖麥乳精雞蛋水。
只覺得幸福的冒泡,掃了一眼倆侄兒子都在喝,又看了一眼發現只有自己碗里才有雞蛋。
她拿了筷子,一夾兩半,把荷包蛋分給了兩個侄兒子。
苗銀花不贊同。
陳美娜卻搖頭,“倆小子都是長身體的時候,他們才要補。”
一個五歲,一個三歲。
都是能吃,卻吃不飽的年紀。
苗銀花如何不知道?
只是手心和手背,自然是有區別的,孫子也疼,但是她更疼的是自己的老閨女。
見她已經分了,她到底是不好再說些什么。
“石頭,二毛,你們去旁邊吃,我和你老姑說說話。”
故意嚷嚷大聲,好讓大兒媳婦聽聽的。
大兒媳婦王淑蘭聽到了,從被子里面探出頭來,看著倆兒子吃的開心,這才臉色和緩了幾分。
“我得了一塊花布,到時候給美娜做一個頭花。”
她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只是不喜歡婆婆無腦的偏心。
苗銀花不稀罕,陳美娜卻應了一聲,“謝謝嫂子了。”
且不說王淑蘭那邊。
苗銀花問陳美娜,“你在哪遇到的薛東來?”
陳美娜小口小口喝著紅糖水,熱乎乎的糖水暖到胃里面,她滿足的喟嘆一口氣,“在官茅房那。”
苗銀花聞就知道了,對方故意盯著陳家的門,就想看他們有沒有把趙向鋒送走的。
借著燭火打量著女兒。
借著燭火打量著女兒。
她的女兒無疑是生得好看的,肌膚瑩白,眉目如畫,唇紅齒白,褪去了平日的張揚戾氣和跋扈,如今顯得沉靜如水了。
倒是變了不少。
可是看著女兒眼尾的一顆紅色小痣,是她了沒錯。
女兒從小就生得出挑,不像她也不像老陳,更不像大雜院里面的長大的姑娘。
嚴格說起來,比起四合院出生的姑娘都不差哪里去的。
只可惜投到她肚子里面,平白吃了大虧。
苗銀花為女兒不值,也為薛東來生氣。
“我就說薛東來這人不靠譜,天天盡做這些下九流的事情,哪有盯著人家大姑娘的。”
“真是恨不得去把他給舉。報了。”
也就是想想。
薛家人多,有在軋鋼廠的,有在委會的。
更何況,這年頭年輕男女搞對象,只要不過界,上面都不會阻攔。
在說回薛東來,他是個極度的聰明人,把這些規則都摸的清清楚楚,讓人惡心,卻又抓不到把柄的地步。
陳美娜倒是很冷靜,喝完最后一口紅糖水,“媽,不提他了,晦氣。”
“你想好怎么解決薛東來了嗎?”
陳美娜搖搖頭。
見她情緒不高,苗銀花接過空碗,從水缸里面舀了一水瓢的水,清洗干凈后,便吹滅了煤油燈,又拉上了小屋內的布簾子。
“你晚上睡不著就喊媽過來陪你。”
陳美娜有些不習慣,她吃過東西想要洗漱,看她這樣。
苗銀花笑了笑,了然于心,“嬌嬌啊,媽給你留了一瓢水呢,去洗漱吧,弄完早點休息。”
一樣的小名,從苗銀花口中喊出來,卻是不一樣的感覺。
帶著慈祥和寵愛。
陳美娜頓時眉開眼笑,“謝謝媽。”
那種小細節都被人注意到并且滿足的感覺,讓她很是感動。
洗漱過后,她這才撩起來了小簾子,回到自己的小屋子。
首都的房價貴,說是寸土寸金都不為過。
陳家因為陳父是六級鉗工,資歷高。
早些年占便宜分了兩間房,將將有三十平左右,被簾子隔了四間房出來。
陳父陳母一間,大哥大嫂他們一間,老二和老三共住一間,陳美娜單獨得一間房。
這樣算下來,每間也就四五個平,將將放一張彈彈床下去,就擱不下東西了。
其中,又以陳美娜的小房間東西最為齊全。
小彈簧床,一人寬的穿衣柜,還被裝上了一面大鏡子,側面有一個小窗戶,糊著的不是報紙,而是細碎的小窗簾。
陳美娜安靜的打量著不大的小屋,逼仄卻又溫馨,從這里就能看出來家里人很是寵她。
想到這里。
陳美娜默默的躺在床上,閉著眼睛開始思考起后路來。
沒了趙向鋒,現在又多了一個薛東來,這是個徹頭徹尾的瘋批,會做出什么事情,誰都不知道。
至于嫁給他?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是愿意的話,原身早都嫁了。
既然不能嫁——
陳美娜倒是想起來一件事,她當時和薛東來說話時。
獲得了捕魚達人技能,這是個什么玩意?
片刻后,她弄清楚了。
好消息,她可以有吃不完的魚了!
壞消息,捕魚達人僅限于海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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