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的指望注定只是奢望。
辛映雪也懶得下車折騰了,低聲說了幾句話,郭延生立馬就笑了:“是。”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王友仁不顧自己身上的傷,拖家帶口地奔赴王家的大門前,顫顫巍巍地下跪:“草民攜全家恭迎王妃尊駕。”
“不知王妃遠臨,有失遠迎,實在是……”
“是我冒昧深夜來訪,倒也不是你們的罪過。”
辛映雪連馬車都沒下,隔著車簾淡淡的:“只是有幾個疑問,想請王老爺解惑。”
辛映雪的話音剛落,云三存著一臉的故意,咣一下把只剩下半條命的王天笑扔到了王家人的面前。
跟出門時的意氣風發相比,王天笑現在幾乎都看不出個人樣,破麻袋似的被扔到地上。
有人心痛地喊了一聲兒子,很快就被吳仁生故作鎮定的聲音壓了下去。
“這是家中不成器的晚輩,不知怎么得罪了王妃,會招惹來如此……”
“他是得罪我了,得罪的倒也不只是我。”
辛映雪靠在車壁上慢慢地說:“我今日在王家的莊子里解救出幾個故人。”
“據說我若是去遲一步的話,他們就會被送到礦山做苦力,此事你可知曉?”
王友仁沒想到辛映雪提的居然不是耕稅一事,猛地一頓后立馬說:“此話不知從何說起?”
“王家并無任何礦產,怎么會……”
“那你是說,我在冤枉你?”
辛映雪指尖微微挑起車簾一角,不喜不悲地對上王友仁抬起的視線,口吻平平:“我深夜人仰馬翻地轉了一圈,就只是為了栽贓你?”
王友仁想也不想:“不敢!”
“只是王妃所我并不知曉,所以……”
“那就是王天笑一人的主意?”
辛映雪的聲音很輕卻宛如巨石砸下,王友仁的臉色一變再變,癱在地上的王天笑也艱難地抬起了頭:“舅舅,我……”
“王天笑,你可知無故抓捕良民為苦力,是什么罪?”
王天笑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辛映雪似帶無奈:“輕則杖責八十,重則流放砍頭。”
“此事當真是你一人的主意?”
跟擅改多稅相比,無故抓人的罪名顯然輕了很多。
王友仁的呼吸急促了一次又一次,落在王天笑身上的目光突然多了幾分決然。
這是他最喜歡的外甥,可是跟王家相比的話……
王友仁沖過來朝著試圖說什么的王天笑,抬手就是狠狠幾個巴掌:“混賬東西!”
“我那么信任你,你背著我都干了什么糊涂事兒!”
王天笑本來就撐不住了,被這幾個巴掌抽得哇一聲吐出了一大口血。
有人及時制止住了要出聲的人,王友仁對著無力反抗的王天笑拳打腳踢:“你自己鬼迷心竅作死就算了!”
“你是在拿王家滿門的性命兒戲!”
“如果不是王妃今日揭露了你的罪行,我還不知要被你瞞到什么時候!”
“你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你還不快交代!”
辛映雪冷眼看著王友仁痛打外甥,略帶意外地出聲:“原來你不知道啊。”
王友仁不假思索地說:“這孽障所為一貫瞞著家里,除了他外,就再無人知曉。”
“是我管教不力讓他犯下如此大錯,今日交由王妃,是殺是刮都是這畜生的命數,王家上下絕無二話!也絕不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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