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映雪小門小戶出身,能看得到的東西有限,就算是有了郭延生等人的相助,手也伸不出太遠。
可盛淵王的封地何其大,有金銀可落袋的寶地何止一個長街?
區區一條長街而已,辛映雪稀罕不如就給她。
謀士見華城主回過味兒了,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低聲說:“大人一聲令下,愿意為您分憂的人前仆后繼,再有風波也牽扯不到您的身上。”
“再者說了,法不責眾是自古以來的老理,王妃再大的聲勢也壓不住怨聲載道的嘴,她不敢大動干戈的。”
云三一行人是忠心,可滿打滿算只有三十二人。
護城司聽調不聽宣,遇小事可被調動,正兒八經到了做主的時候,城主不發話就是罐子里的金子,辛映雪拿不出來。
至于其余的……
“一個跑腿的郭延生,一個伺候洗漱穿衣的穆嬤嬤,一檔子老弱病殘,何來威脅?”
華城主心口淤堵的郁結倏而一散,看著腳邊的碎瓷無聲冷笑。
“是啊,一介婦人,她怎么會是威脅?”
而且這個婦人本身也不是全無缺陷。
謀士意識到什么微微睜大了眼,華城主意味深長地笑了:“我還是覺得這個女人很多余。”
“坐在王妃寶座上的人,不該是她!”
城主府的燈火憧憧在夜色中散出大片的光影,郭延生回到王府的時候,辛映雪剛陪著盛淵王吃過晚飯。
只是辛映雪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天她回來后留在府上的一大一小都莫名黏人。
墩墩窩在辛映雪的懷里哼哼唧唧的,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不放就算了,肉乎乎的小手還攥著她的衣裳。
盛淵王一身松適的白衣,長發胡亂散在肩后,也是寸步不離地盯著,辛映雪稍有動作他就立馬看了過來。
怎么都像是怕她跑了?
辛映雪抱著墩墩輕哄,看看盛淵王平靜的側臉,低聲問青梔:“今天王爺和墩墩在家,發生什么事兒了嗎?”
怎么小的黏黏糊糊的,大的看起來也沒那么對勁兒?
青梔滿眼都是怯怯的茫然,小聲說:“不曾呀。”
“王爺今日飲食尚可,喝藥的時候也沒說什么,只是像是在和亞亞置氣,互相看著愣了好一會兒的神。”
“小少爺喝奶的情況也很不錯,只是午后睡醒稍微哭鬧了一會兒,但很快就被王爺哄好了。”
墩墩身有余毒的秘密不能被辛映雪知道,所以有錯的只能是胖鸚鵡亞亞!
亞亞正無精打采地嗲著毛窩在盛淵王的膝頭,看起來也是懨懨的不說話。
辛映雪倍感離奇地笑了:“難不成是吵嘴吵輸了?”
不然怎么一個個的都那么喪氣?
青梔抿了抿唇不敢接話。
盛淵王幽幽地看過來,對上辛映雪含笑的目光薄唇一掀:“呵。”
辛映雪滿頭霧水:“王爺?”
盛淵王抓著亞亞,伸手就來拎辛映雪懷中的墩墩。
辛映雪心頭一緊:“墩墩正鬧呢,王爺別……”
“嗚啊!”
辛映雪:“……”
辛映雪眼睜睜地看著盛淵王把墩墩拎了起來,而被拎住的墩墩非但沒有生氣,甚至還嗚嗚啊啊地鬧出了聲。
盛淵王懨懨一眼,明明沒說話,但辛映雪卻莫名覺得這一眼里全是嘲諷。
像是在說本王怎么可能吵不過一只鸚鵡!
辛映雪忍著笑:“是我說錯了,王爺肯定是最英武的。”
盛淵王這回說了兩個字:“呵呵。”
盛淵王拎著墩墩轉身進了里間,就連背影似乎都透出一股輕蔑眾生的傲意。
反正胖鸚鵡絕對不是對手。
辛映雪笑著搖頭要跟上去:“王爺,是我小人之心,要不還是先把墩墩交出來,等他……”
辛映雪失笑間注意到郭延生來了,眉梢微挑話鋒一轉:“東西送到了?”
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