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仁生低下頭輕聲應下。
等出了書房,看到不遠處正在來回搬辛映雪所用之物的下人,眼底掠過狠厲。
以為攀上盛淵王就能擺脫他了嗎?
辛映雪,我不會放過你的!
而與此同時,辛映雪剛回到盛淵王府,就得知城主和帶著女兒半刻鐘前就來了。
這對父女顯然是來興師問罪的。
她目前在盛淵王府內的位置極為尷尬,王妃的說辭也更像是兒戲說笑。
跟這些位高權重的人直面撞上并不理智。
辛映雪轉頭問婆子:“城主和華小姐知道我暫時住在這兒了?”
看到婆子點頭,辛映雪當即就說:“府上有沒有什么僻靜些不著風的地方,我想帶著孩子過去走走。”
盡管誰都不把許辛映雪當王妃的事兒當真,但舒先生交代過,務必要遵從辛映雪的話。
所以這婆子還當真帶著辛映雪繞出去,找到了個地處府內西南的小竹屋。
小竹屋三面避風,一面直對茂密蔥郁的竹林,再往前就是十里蓮塘的一角水邊。
風吹過竹影沙沙作響,人坐在里頭也足夠隱蔽,不會被發現。
跟隨而來的婆子丫鬟懶得伺候,借口去添碳爐告退。
辛映雪抱著睡著的孩子樂得自在,直到……
“我跟你說話呢,你是聾了嗎?!”
女聲帶著尖銳入耳,辛映雪走到窗邊,低頭往下意外發現了熟人。
華香薇身穿石青彩繡百花浣花錦的對襟襦裙,外配鑲了一圈白毛滾邊的石青云錦大袖衣,肩覆曳地披風。
抬手時攢金絲的明鐺耳環狠狠一晃,重重推搡在一道月白的身影上,本該光彩照人的臉上全是涌動的怒氣。
被推的人失控晃了晃。
辛映雪看清被推的人,搭在窗沿上的指尖驟然下壓:王爺?
華香薇不知竹樓上有人,惡狠狠地盯著盛淵王說:“一個傻子到底有什么好的?”
得知盛淵王另定了王妃,華香薇喜不自勝,恨不得立馬就把婚約解了。
可她那個當城主的爹非說不行!
城主急吼吼地趕過來找舒先生博弈談判。
盛淵王卻因為根本聽不懂別人在說什么,而得以置身事外。
她還不得不聽她爹的安排,陪著這個傻子出來散步。
華香薇仗著四下無人,肆意發泄怒火,抄起腰間的環佩就往盛淵王的身上砸:“王爺怎么了?誰能把你這樣的傻子當回事兒啊?”
盛淵王側身對著竹樓,露出的眉目依舊精致可入畫。
表情木木的,眼神空洞似覺得乏味,抬手接住砸向自己的環佩,看也不看華香薇一眼,抬手又摔了回去。
華香薇只覺眼前一黑被砸得生疼,捂著睜不開的眼睛,怒起千丈:“你找了個人盡皆知的蕩婦來當王妃羞辱我!還有臉摔我?!”
盛淵王啪一巴掌,拍開華香薇揮起來指著自己的爪子。
華香薇被抽得踉蹌徹底失去理智,撲過去怒吼出聲:“你怎么不跟著那個賤人一起去死?!”
“你現在就去跟我爹要求取消婚約!”
“不照我說的辦,我就把你推下去!”
盛淵王似是不想跟她挨著,不斷后退。
眨眼間已經被逼退到了圍欄邊,身后緊靠著高度不足膝蓋的欄桿,上半身被迫后仰,衣擺已沾水汽。
可還是沒出聲接話,也沒察覺到危機已近。
就在華香薇失去理智伸手之時,辛映雪朝著她的手用力扔出了一塊石頭:“華香薇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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