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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巷子的路上,毛豆捧著玩具在我和陳藝的前面上串下跳。我拉住了陳藝,然后從錢包里數出了一千塊錢遞給她,說道:“我給毛豆買的禮物,不能讓你花錢,要不然就沒有意義了。”
“沒事兒,明年你買兩份禮物送給他,我就不買了。”
我沒有再堅持,因為這動不動就上千的花費已經讓暫時無事可做的我感覺到很吃力,我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然后回道:“那行,明年我多賺一點,給他買兩份。”
“嗯。”陳藝應了一聲,我們又在沉默中往前走著,快到曾經的“心情咖啡店”時,她才再次向我問道:“以后的路想好怎么走了嗎?”
我又想起了昨天傍晚時和金秋談崩的畫面,心中一陣陣惆悵,我現在是要資金沒資金,又不甘心再次回到職場,畢竟曾經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
我的腳步不自覺的放慢了,我底氣并不是很足的向陳藝回道:“找個適合自己的項目做,真不是那么容易的,再看看……”
一路飛奔的毛豆已經沒了蹤影,巷子里除了雨水漫不經心的落著,就只剩下了我和陳藝之間的寂靜無聲。
……
中午,我和陳藝一起在毛豆家吃了飯,本以為會過個平靜的下午,卻不想喬野的父母找到了他住下的酒店,一場家庭之間的戰爭就這么以驚天動地之勢爆發了。
等我和陳藝趕到酒店時,喬野已經被他爸揍的鼻青臉腫,連一直把喬野當作心頭肉的他媽媽也沒有護短,而我在喬野無聲的憤怒中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一個豪門家庭的悲哀……
喬野的家庭教育方式就是這樣,他媽媽極盡所能的寵愛,他的父親對他疏于管教,一旦喬野有叛逆的地方,便是一頓殘暴的棍棒教育,可偏偏喬野就是一個揍不怕的人,之后更加變本加厲的去胡作非為。
其實,他的本性并不壞。我仍記得:上初中時,為了幫助一個患了重病的同學,他真的帶著我們一幫人去他爸的工地上偷賣了價值幾萬塊錢的建筑器材,而這些錢最后全部如數交到了那個同學家長的手中,拯救了一個頻臨破碎的家庭。只不過,他總是習慣用一種錯的方式去做對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卻沒人能理解他為什么會變成這么矛盾的樣子。
看著喬野被打的像個鬼,我終于明白蘇菡為什么這次沒有跟著他回來了,他不想將蘇菡推到這場家庭戰爭的風口浪尖上。
一群保安模樣的人扯著喬野向一輛商務車走去,路過到我和陳藝身邊時,他一陣劇烈的爭扎,甩脫了扯住他的保安后,用一種五味雜陳的目光看著我和陳藝。
我有些自責,陳藝也避開了他的目光……
喬野擦掉了嘴角的血跡,卻并沒有什么恨意的對我們說道:“你們倆不用覺得對不起我,我對你們的做法沒意見,因為從我踏上飛機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回來后會是什么局面了……我他媽不是為了秦苗回來的,更不是為了這個冷血的家庭……我是為了我的孩子……”
喬野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那群保安架上了車,中間又被他爸狠狠踹了一腳……
載著喬野的車子已經在傍晚的雨水中駛離了繁華的街頭,可路上看熱鬧的人卻還沒有全部散去,包括我和陳藝,我們就這么站在來時的地方,一步也沒有走動過。
我雙手重重從自己的臉上抹過,低聲對身邊的陳藝說道:“如果這次回來,對喬野而是一場賭局……那他是要輸個精光了!”
“我不知道,可是看著他剛剛的樣子,心里說不出來的難過,也好像不那么替秦苗恨他了!”
“他沒什么可恨的,只不過是個過了幾天好日子的可憐人而已……你剛剛看見了他骨子里,那不被人理解的孤單了嗎?”
陳藝點了點頭。之后,我們誰也沒有再多說一句話,我不知道此時此刻的陳藝是什么心情,但我的心中卻彌漫著一種感同身受的傷。
其實,我和喬野一樣,只是受傷的方式和過程不一樣罷了,我也是一個不和諧家庭的犧牲品,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媽媽在哪里,是否還惦記著這個被她遺棄在南京的孩子。
如果,她從我出生的那刻起就將我遺棄,反而對我是一種幸運,可惜她偏偏和我一起生活了8年,給了我一個母親的溫暖,而后就在一夜之間消失了。
我不會忘記,自己站在巷口的梧桐樹下等過多少個黃昏,直到半年后,經歷了無數次的絕望,才漸漸相信她不會回來了,永遠也不會回來了!(補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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