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啊?”王朝趴在桌上,很郁悶地說,“現在有什么能往下查的線索嗎,除了讓我釣魚執法以外?
刑從連思忖片刻,道:“現在已經很確定,第一次的活埋事件,也同樣是自殺,并且如你之前所推論的一樣,是死者親手挖開了墳墓,那么必定還是有人,替他們蓋上最后一捧土……”
也就是說,一定還有目擊者或者說是同伙的存在。
“但也有可能,那個人,或者說那些人,都已經自殺了。”林辰冷冷說道。
事件落到此處,又再次陷入死局。
與死去的程薇薇一樣,很有可能,那個親手蓋上最后一層土的人,也在將要被查到之前,變成了再也無法開口的尸體。
那個人,或許是江柳,或許許豪真,或許是那位與他們一起跳下的男生,甚至也有可能,是那三人一起。
“啊啊啊,頭好痛啊。”王朝想了半天,忍不住用以頭撞桌,很是苦惱。
一旦涉及到deepweb,他就好像被上了枷鎖,空有一身洪荒之力而無法施展。
“其實,還有一條不算線索的線索。”
林辰扶住少年的額頭,從口袋里,掏出了三張薄紙,那正是他先前從王詩詩、江柳、許豪真三人檔案袋里,抽出的人格測驗剖面圖。
“雖然我們現在已經無法和死者再做任何交流,不過,他們還留下了一些心理上的印記。”
“這是什么啊?”王朝伸長脖子,看著林辰在桌上依次排開那三張紙,紙上打印著一些數字和連接數字的曲折線條,看上去仿佛心電圖一樣。
“mmpi,迄今為止世界上使用最廣泛的人格測驗,多用于鑒定精神疾病。”
“對對,沒事自殺,不是精神有問題又是什么啊?”
林辰目光掃過面前的心理檔案,說:“很可惜,她們入學時的人格測驗結果告訴我,她們三人的心理,都非常健康。”
“準不準啊……”少年咂嘴道。
聽見王朝的話,林辰垂下眼簾,再次看向那些數據。
事實上,第一次看到三人的人格特征曲線時,他也非常意外,無論是疑病、抑郁、精神病態還是妄想癥、精神衰弱……三個女孩的指標都在正常范圍之內,唯一靠近異常值的,只有si一項,這也是他一直覺得非常非常怪異的地方。
“這個怎么看啊?”刑從連忽然問道。
“很簡單,上線是70分,下線是30分,50為中間值,越接近70分,則越異常。”
“那這個si是什么意思?”
“socialintroversion。”
“社會內向性格?”刑從連摸著下巴的胡茬,“這項好像波動很大啊,離70很近了,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們三人內向、膽小、退縮、不善交際,容易屈服、緊張……”
想起那日在天人會所里推杯換盞,大方開朗的女孩,刑從連眼中閃過不可思議的神采:“這不像許豪真啊。”
“但和她們入學時的狀態是一致的,我看過她們入學時的自我介紹視頻,怎么說呢,都很怯懦內向。”
“可如果她們都是內向性格的姑娘,又怎么敢做出那些離經叛道的事情?”
“不,事實上,她們三人的人格,在大學期間都發生重大的改變,這點,是我現在所能掌握的唯一線索。”
“那是什么促使她們轉變的?”刑從連很敏銳察覺到其中的關鍵。
“事實上,這個問題應該這樣問,促使她們改變的原因,是否同樣導致了她們自殺?”林辰說。
是否存在那樣的東西?
它可以令你充滿活力,令你改頭換面,令你覺得每一天都好似新生,但同時,它無比邪惡有如毒品,它會讓你心甘情愿,為之付出生命的代價。
“我們再回天臺看看。”林辰最后說道。
三人離開咖啡廳時,王朝故意落在最后,旋轉門轉動時,他突然拉住刑從連,恰與林辰隔開一道玻璃門的距離。
“老大,這恐怕是跨國大案誒,要通知icpo的人啊?”
“暫時不用。”望著林辰的背影,刑從連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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