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刑從連竟然帶林辰去找死,付教授三步并作兩步,一躍而起,抽了刑隊長很重一記。
刑隊長被抽得發懵,付教授打完人,就不管他了,反而拉著林辰的手,上上下下仔細查看,語和動作一樣婆婆媽媽:“師兄你以后離這種人遠點……”
“他不要命,你可再不能不要命了啊……”
“要不要先去醫院啊,晚上你還是去我那住吧,萬一傷口發炎,我還能照顧你……”
“你住學校宿舍把?”刑從連一聽這話,很干脆地揭穿了付教授這個無產階級。
“單人宿舍!”
“可你師兄這是要搬家,你那小宿舍也放不下你師兄的大沙盤吧。”
付郝為人單純,并沒有意識到其中的問題,他反而沖刑從連嚷嚷:“你那屋子也很小好嘛!”
刑從連嘿嘿一笑:“可我家有很多房子啊。”
“你哪的房子?”
“顏家巷啊。”
作為高級知識分子,付教授非常厭惡這種純銅臭的對話。只是,文化人依舊拗不過流氓,因為刑隊長是唯一的有車族。刑從連把大吉普停在顏家巷巷口,事情便已成定局。
眼前是古老的街道和街道旁粉墻黛瓦屋舍,駕駛座上的刑隊長大手一揮,對林辰說:“挑吧,想住哪?”
后座上,付郝正在喝水,他握著礦泉水瓶輕輕顫抖,強忍著不把水灑出去。
“說得你好像把這條街都買下來了?”付教授嘲諷道。
“我看這里不錯,就買下來了啊。”刑從連隨口說著,非常理直氣壯,令人無話可說。
乘著刑隊長去后備箱搬行李的間隙,付郝趕緊扒住林辰,小聲說:“師兄,我跟你講,男人最好面子,你為人耿直,但千萬別拆穿刑隊長了。”
林辰很鄭重地點頭,表示理解。
最后,刑從連依舊把林辰的所有行李,搬回自己位于顏家巷六號的老屋。
理由也非常恰到好處:“其他房子都沒打掃過,一起住還方便討論案情。”
林辰與付郝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天已黑,老屋里沒有太好的照明,刑從連在八仙桌上支了盞臺燈,又端出三碗紅燒牛肉面。
付教授已經無話可說,只能任命地吸面條。
刑從連還從抽屜里翻出火腿腸,一人分了一根,很是大氣豪爽。
林辰撕開塑料包裝,毫不嫌棄地咬下一口。
付郝終于忍不住了,他猛地一拍桌,手里的塑料叉碎成了渣:“老刑你知不知道我們今天看了兇案現場,有多血腥多殘酷,吃紅燒牛肉面也就算了,火腿腸是怎么回事???”
“付教授不要嫌棄嘛,又不是碎尸案,火腿腸也沒什么的嘛……”刑從連寬慰道。
付郝終于完全沒胃口了。
雨又再次下了起來,一時間,老屋里只剩下雨打瓦片的清脆聲響。
付郝撐著腦袋,看著林辰認真喝湯的側臉,忽然開口:“師兄,我一直很不明白,于燕青既然暗戀你,給你寫那么多信,但突然自殺是怎么回事?”他吸了吸鼻子,“她為什么不殺了你,然后再自殺啊。”
“你說什么?”林辰突然放下面碗,很嚴肅地看著付郝。
付教授一時不知自己說錯那句話,他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重復了一遍:“我說,他為什么不殺了你,然后再自殺啊……”
林辰看向刑從連,說:“這里有問題。”
刑從連點頭,心想我當然知道這里有問題。
但在林辰灼灼的目光下,他只憋出了一個字:“啊?”
“如果是同一人犯下的案件,無論如何混亂,必然有內在秩序,我一直不明白,這些案件的內在秩序在哪里。”林辰頓了頓,對刑從連說:“麻煩給我找支筆來。”他對刑從連說。
紙筆被很快拿來,林辰推開了泡面碗,對付郝說:“你重復下案件過程。”
付郝脫口而出:“首先,是醫院太平間發現已經死亡的患者穿戴整齊。隨后,街上店鋪里,出現了老人的尸體。然后,小公園里的青年從吊環上摔下。最后,于燕青自殺……”
付郝邊說,林辰邊寫,最后,紙上出現了幾個關鍵詞。
尸體→呈現尸體→謀殺→自殺
這些關鍵詞被箭頭連起,形成了一個圓環。
付郝望著林辰寫下的字,同樣覺得似乎摸到了整件事情的核心,但又好像,缺少了最關鍵的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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